2010/11/25 12:26筆記



 知道再也回不了從前,可是呢,還是喜歡走在巷弄裡蜿蜒的石階路上。幾幢石厝屋的檜木門板上的葵花銅環無聲地鏽蝕著九份曾經的輝煌。獨獨雨還是敲擊著東北季風的老調,鍵在我的傘上;這傘上濺彈起的響音怎麼遠比落在兩旁柏油氈屋頂上的還激切呢?是多疑了嗎,我好像驚起了這一條石階路的酣眠?還好,依然沉寂,只有磚牆上的菅芒輕輕搖擺著滿是水珠的花序。而那雨也依然一如大出金時為日日夜夜從坑口鑽出的多如蟻的礦工洗去一身塵砂而施行灑水禮般地執著著。(11月23日)





 


站在半平山的尖頂。此身所在的雲將基隆嶼海面與九份山谷鋪陳得一片白茫茫,我好像掉進一缸子棉花糖般的看不清方向。惟一的清亮是腳旁的菅芒花花序的前端與小茶花的花沿那欲落未落的晶瑩小水滴。那小水滴是花兒們留住了停雲所凝滯的吧?證人就是那小茶花裡窩藏著的一隻紅裡有黑圓點可愛的美麗小甲蟲;若是剛剛下了雨,牠能那麼舒適地將頭埋在花蕊裡嗎?雲太濃了,都已經清晨六點了,還是沒有鳥鳴叫著。那小甲蟲自以為沒秀出身形繼續窩藏著,而我呢,繼續等待著雲從基隆山頭逸去。七點了,小水滴還是沒有滴落,我就下山工作了。走回貂山古道時,基隆山與茶壺山山巔有一眨眼的露出,只夠我按一次快門,隨即又暗沉沉了。不知道,天空瞬間的清亮,有沒有驚起了那小甲蟲?(11月21日)




黎明前讀著朋友寄來的簽贈詩集。那文字是一級又一級的石階梯。彷彿走入寂靜的山谷裡。是那麼恬靜無塵。菅芒花上蕩來的風微翻了頁角。起風了嗎?抬起頭看著窗外九份的海。晨曦已銷鎔了漁火與星光。這才想起我在讀詩。(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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