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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府收購二手書之後,傍晚4點30分,接到書友陳先生的來電說:雲海,像潮水一樣,時而上漲,時而落下。

趕到時,九份好像是海灘,基隆山成了孤島,幾聲紫嘯鶇的嘶鳴後,全部淹沒。

樂伯二手書店前方的基山街看向汽車路,車燈銜接有如一條項鍊,從白色迷濛中,透出微微光亮,環繞著山城,看來是熱鬧的元旦連假沒錯。

就在等待雲海散去的空檔。一位86歲的老大姊經過,佇足,說:

光復了後(1945),汽車路還是土石仔路,還沒鋪設點仔膠(瀝青);從地面上挖起泥土,就可以鍊金,很多人鍊,我也鍊過。 五歲被送來九份當新婦仔,也就是養女。先生是送作堆的,他有五個兄弟。我8歲起,從大竿林公車站走到四號硐邊的百二崁裏頭的金礦坑。揹金礦土到金瓜石三板橋的"gau dou"去鍊金。都在做"撿金"或是"輾金"的工課。金礦男工是血汗,我們女人也是血淚。日據時代配給鹹魚乾和豬肉,以人頭計算。結婚後,從瑞芳街扛土炭到九份仔,為了省1元半的公路局車資,行走在汽車路的路頂。

說完,緩緩走向昇平戲院,雲海退潮而更紮實,是為了讓我們繼續拍照吧?同時,或許是慣看,她沒有發出讚嘆聲。

(2016年元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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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nons100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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