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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蘭到府收書,一個小時的空檔。

侯硐下火車,徒步往南沿著柴寮路走到瑞三本坑 口,折回,過橋走到礦工宿舍美援厝,再行經瑞三運煤橋 返抵火車站。

比兩年前相比,很好的是,沿途增加了許多茶,咖啡和文創小館。

許多牆壁上斗大的安全第一,增產報國的字,似乎重新粉刷過了,不再斑駁。

礦坑口的幾幅類似字句小掛牌卻都依然模糊,訴說當年的平安願望。

就和九份,金瓜石 等礦區一樣,有許多大小廟宇土地公祠。

季羨林先生說:

中國境內的千佛洞都是開鑿在絲綢之路,絲綢之路顧名思義是一條商業大道,和尚與商人不但相輔相成,而且相依為命;所以絲綢之路,同時也是宗教之路,沙路茫茫,盜賊出沒。互相扶持。(朗潤集。季羨林著。外語教學研究社。20103月出版。在敦煌,1979年10月9日初稿)。

礦工家庭面臨不可知的危險太多了,而宗教也需要信徒和就近撫慰,因而廣為設立?

一座廟宇前,一位80多歲的大姊,坐在老榕樹下的塑膠矮凳上哼唱著我沒聽過的搖籃曲,輕搖著懷中的小嬰兒。

早期的礦工們,也曾都是母親們願意用所有的愛來呵護的小寶貝吧?

這位大姊的神情好溫柔。

嘉貝拉.密斯特拉兒gabriela mistralu有一首搖籃曲說:

海洋輕搖

它數百萬顆聖潔的星星入睡。

帶著愛聆聽海聲,

我輕輕搖我的人兒入睡。

 

夜晚漂泊的風

輕搖麥仔入睡。

帶著愛玲聽風聲

我輕搖我的小可愛入睡。

 

上帝我們的天父無聲地輕搖

祂數千個世界入睡。

在黑暗中感到祂的手

我輕搖我尋到的嬰孩入睡。(嘉貝拉.密斯特拉兒詩選。遠景出版。陳黎。張芬齡譯。民72年3月出版)

不敢打擾嬰兒的入睡,不敢趨前請教礦村的過往。

時間關係,無法到咖啡或是茶館拜訪回來開店的年輕朋友們。

侯硐不只適合閒走,找間茶館閒坐應當也是一番享受。

沿途遇到的本地人都很友善地打招呼,看許多貓和狗兒被照顧得很好就知道。

瑞三本坑 前設立的旅遊告示牌內容寫著:

.....最遠的卸底距離本礦坑口4,572公尺,深度由坑口海拔+96公尺挖至海拔-348公尺。

坑口前的平溪線三節小火車,觀光客擠滿了車廂。

民國73年左右,阮義忠和陳列,兩位先生紀錄了瑞三煤礦和這條鐵路的所見的人與礦村。

阮義忠先生說: 

地層下,轉了三趟吊環台車,才抵達侯硐瑞三煤礦的坑道盡頭。算一算,距離坑道已經是四千公尺了。在這個狹窄得只容兩人錯身,又低矮得不能直腰的岩壁夾層裡,令人打心底升起一股與外在世界完全脫了節的恐懼。

這裡正是礦工們每天{上班}的所在。這裡的溫度很高,連空氣都像在燒燃般,灼熱,鬱悶。礦工都脫掉了衣服,只著內褲在工作,有的甚至全身赤裸。可是不消多久,礦工的身子就沾滿了煤屑,呈現出一片碳黑。

.....。

當三峽的海山煤礦猝發災變時,我才真正感受到;礦工的生命比我原先所了解的環境還要脆弱。因為我曾進入這這個礦坑,我知道它的安全性在本省各礦坑中,還是屬於最好的那一部分。

在外人無從體會的惡劣環境下,礦工們沒有保障的工作著。只有親眼目睹時,才能警覺到他們深受的是何等的艱辛。

那一次,當我從礦坑中走出來,我被一幕幕完全出乎想像的景緻震懾住了。沒想到全身碳黑的礦工,在沖洗過澡後,竟會是這般缺乏血色的蒼白。那時,我才明白他們和陽光無緣的宿命。天還沒亮,就下坑了;出坑時已是夜晚。他們不但在黑暗中工作,也在黑暗中生活。(人間第七期。民國75年5月。攝影\撰文:阮義忠。勞工默思錄。阮義忠速寫簿)

陳列先生說:

五分車抵達終站時,降旗的聲音恰好傳了出來。.....。

著名的一九八四的去年,三次礦災死了將近三百人,餘生必須生不如死的植物人,姑且不算。....。

河水從村中穿過;這是一條有名的河流的上游。人們常來近郊看瀑布。水色銹黃濃濁,不時冒出灰白的泡沫。.....。河岸對岸有一處礦工的宿舍,格局外貌使它們自成範圍。破落的豬灶房子並排相望,中間隔著潮濕得有點黏糊糊且和著煤屑的甬道。霉綠的紅磚牆壁上只有少數的幾個小窗子,以及鬆脫的木門板。公共廁所散發出來的尿味在走道上,在晾掛於低矮屋簷下的衣服之間游移。我去時,只看到女人在勺水煮飯洗菜,廚具隱約在陰暗的角落裡。她們靦腆的臉容使得我不敢向他們請教我心中的任何猜疑。一個老人坐在牆下的板凳上抽菸,冷漠地看著我,然後又急速地去撫摸瘦槌的小腿肉。幾個小孩在河邊的廢土堆上玩耍。在地下討生活的男人還沒回家。.....。

礦坑垂直深度平均約四百公尺,某些更達九百公尺,以長度計則可以達到三千。地熱溫度四十,大氣壓力增強,瓦斯充斥。無邊的漆黑,無援的深淵,接近閻羅殿府。坑道矮窄,跪伏曲身爬行,探勘,掘進和挖採。黑灰楊撲,沾在熱紅的皮膚和臉上,汗水滴在看不見得濕燜的碳渣裡。

而且隨時都要準備死亡。落磐,瓦斯突出,煤塵爆炸,機電故障,海水河水侵入等等。這些都可以讓人永不見天日。二十年來,死亡人數在三千三百人以上;每三百公噸的煤等於由一百條人命換來。

職業病更是嚴重。最近五年內,災變次數和死亡人數都屬於最少的是民國七十二年(1983),但該年殘廢的礦工卻也有四八九人,因病住院的則達三千六百餘位。單是這一年,每五個礦工當中就有一個受害者。.....。

然而幾乎每個礦坑口都有這八個大模大樣的字:安全第一,增產報國。.....。

但我來的時候,在車上看到的他們卻都很善良的樣子,頗有氣質。他們去別的礦場工作,然後搭車回來,手上拿著用布巾包妥的便當盒,有的還順便購回一些食物;幾把青菜,兩條魚,半斤肉。我原以為它們這樣的勞動者應該是身強體壯舉止粗曠的,但他們卻胸部瘦扁,肩膀不寬,在車上安靜地或站或坐,談話時,話語和笑容同樣清淡。白淨的臉孔難以使人和熱燜的碳坑一起聯想,可是依稀中也還透著類似冥紙的澀黃,在車外天光閃爍映照間,看起來涼涼的,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埋在黑暗哩,沒曬太陽,或是所謂的矽肺症的關係。......。(原載一九八五年七月{春風}叢刊第4期。地上歲月。陳列著。漢藝色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民國78年4月出版)

這是真的,前幾年有這榮幸所拜見的幾位瘠瘦老礦工的氣質都很好。比如說農業知識非常豐富的侯硐九芎橋煤礦老礦工和被東北角與北海岸奉為大師兄,生旦淨末丑都能扮,鈸鐃絃琴樣樣精,茶色等級聞看便知的九份樂伯二手店旁的德至寶堪求的北管頭手許大哥

前者與李前總統同年生,當年86歲的他對我說:

同輩的礦友早都過身了,我出身不好,像我的鄰居李登輝當總統了,可是我當碳工;許多礦友的才情比李登輝好,可是他們因為礦災而早早死亡或是臥床;沒死在坑內的,被砂肺,肝癌,胃癌等等折磨,3,40冬前也早早走了;能活下來的很少。

而後者今年82歲,砂肺症不嚴重的他,肺部也開始不適而住院療養中。 許大哥和我所見過的老礦工一樣,當夏天,他們打赤膊時,身上除了小疤痕,皮膚都是黃中而略白,幾乎都是偏瘦。曾對我說:

某某某被頒贈國寶級獎章,可是當年我受歡迎的程度並不輸給他,若是不下坑,我也是國寶。

賈平凹先生在秦腔裡說頭說:

劉新生種莊稼不行,搞文藝卻是個人才。我敢說,像夏風那樣的人,青風街並不少,只是他們沒有夏風的命強,一輩子就像個金鐘埋在了土裡,昇不到空中也發不出聲響。譬如水興他那死去的爹,大字不識幾個,卻能把一台戲一折一折背下來,連生旦淨末丑的念白都一字不落。(麥田。2009年)

書友們若是來到侯硐,建議隨意徒步小旅行,假使居民和老闆手有閒,不妨可以請教他們礦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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