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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山路,15層,九份海濱基隆山
九份附近的金沙灣
九份海濱的瑞濱海水浴場,也曾如此美麗
基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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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來過九份嗎
您可曾抬頭仰望基隆山
基隆山
舊名為(火庚)子寮山或鷄籠山
或者是
大肚美人山
鷄籠山
有人說那是凱達格蘭族的簡稱
也有人說是因為像個古時候的鷄籠子
(火庚)子寮山
那我可就很陌生了
只知道那是因為有先民在雞籠山提煉(火庚)子油
九份其實是很寧靜的
許多遺跡
隱匿在枯藤老樹之間
就像老礦工的皺紋
有說不完的滄桑
清晨再度來到基隆山靠海的海濱
今天
我與兒子
央請九份的礦工之子沈先生
也就是<海濱>
這海濱
古地名便是<火庚子寮>
瑞芳鎮志裡記載著
是九份地區最先開發的始興地
基隆山西側的大竿林溪與火庚子寮溪
匯集合流進入<火庚>子寮海
沈先生的童年便是在這裡度過
行政上是屬於海濱里
海濱里與西側的瑞濱里
曾經共同擁有台灣最大的海水浴場
也就是瑞濱海水浴場
有一位侯硐地區的朋友
曾經告訴我
無論寒暑
總是有成千上萬的遊客
浸浴在晨曦與夕陽中
許多的親情與愛情在這裡醇厚與蘊釀
她說這成千上萬是數詞不是形容詞
當時這兩里除了金礦與煤礦外
許許多多家庭因著海水浴場而維生
只是
為了配合十大建設中的蘇澳港擴建計劃
民國65年開始興建了北部濱海公路
於是沙灘與小火車鐵路
也就是水湳洞線日據時期就有的鐵路
同時消失或拆除
本來以為開發可以帶來繁榮與便利
沒想到
這兩個里就此沒落了
攤開民國66年萬家香醬油贈送的台灣觀光地圖
果然是有介紹
但是卻沒有標示九份與金瓜石
風水真是輪流轉
或許
台灣只是失去了
最大也最美的海水浴場及偶而行駛在海上的小火車
但是對沈先生而言
他的童年彷彿失去了最寶貴的足跡
又加上中油陸續興建的油槽與港口
更是讓沈先生難過不已
怎麼說呢
舉個例吧
他指著貯油槽說
小時後
上課或是來到<火庚>子寮也就是海濱老街
都要經過一座小木板橋
而那橋就在海上
他們總是練就一身的察言觀色
那就是觀看海的聲音與顏色
等待一個浪頭過了
再小心地判斷
是否可以往前衝
總是在危險與刺激中適應了環境的變化
來到十號寮
十號寮靠近瑞濱的地方稱為磅磅啊
這地名怎麼來的
連老人家也不知道
十號寮依著海濱隧道便稱為<火庚>子寮
當然這些都是舊地名
十號寮
是因為九份十號金坑而得名
十號坑
開辦於民國25年也就是昭和11年
民國60年九份大金礦礦主台陽公司
結束所有採金前
十號坑與九號坑是最後的直營礦
這十號寮就在海濱地區裡
沈先生指著山邊說
自從台北人購買了這片礦區後
他的家就被夷為平地了
還記得家裡前面有一座溪潭
溪潭裡有魚與蝦
尤其過山蝦大過20公分
鱸鰻更是有手臂粗
我和我兒子聽了很不相信
畢竟
這裡是一塊水泥地
哪有蝦與魚
會不會犯了童年症
誇張了幼時記憶
就像
許多民國38年左右來台的可愛老鄉
總是會告訴還是孩子時的我
家鄉裡的鯉魚大到可以翻掉一條扁舟
老鷹可以抓起一個不乖的孩童往天上飛
沈先生難過地說
他的童年消失了
我們往十號坑走
坑以下
當地人稱為寮啊腳
當然
坑以上就是寮啊頂
就在十號坑的低漥坑口
我們發現了過山蝦與大肚魚
好驚訝
這時
我兒子
問我什麼是鱸鰻
有了過山蝦應該就有鱸鰻吧
我可憐的兒子
他的童年有電腦
卻沒有鱸鰻
這時
不約而同地
我們
對沈先生有了相同的敬意
他的老家的確是有大大的過山蝦與爐鰻
而我的童年是有海龜但沒有鱸鰻
走進坑口旁邊的福德祠
很高興
發現改建後的福德祠
供奉的依然是土裡土氣的土地公塑像
簡單俐落的容貌刻畫
這應該有百年的歷史了吧
再往寮啊頂走
這裡是一處寂寥的聚落
可以看到大海
沈先生指著一棟白色平房
說那是演紅刑素蘭的明星的老家
童年
他們可是一起過的
說完話
右側的百年石厝屋
走出了兩位75歲的老太太
沈先生自我介紹完後
老太太們很高興地說
你不就是阿福嗎
都快五十了啊
於是聊不完的當時年紀小
就在感慨與唏噓摻雜著問候與欣喜中
老太太的家族
居住在九份海濱已經好幾代了
老太太告訴我們
這裡的左前方
曾經有九份十三層
這十三層
就是搗礦場與氰化製鍊場廠
將九份新一坑至八號坑的礦砂
藉由空中索道
由十三層處理一切礦砂
在<火庚>子寮河溪畔
有一個土尾堆
老婆婆下班後
總是和大家一樣來這裡檢拾廢棄的礦石
發點小財
當礦坑裡運出廢棄的土尾時
老婆婆她們就會詢問
這一列車
是從哪個坑道運出
這是因為雖然同樣是十號坑
但是富礦脈和貧礦脈出來的土尾
含金量是大不同的
老婆婆光彩地說到
十二三歲起
她就和其他小女生一起在<水車間>的鍊金場工作
看過無數的<金餅>
我們問為何都是小姑娘負責最後的成金工作
她笑著說
因為年紀小才不會偷金啊
偷金
我們又好奇地請教她
是不是像書上說的是隱藏在身上隱密處或者吞食再吐出的方法
或者是補釘,指縫,夾層等方法
她笑著說
那是想像的啦
就算是的話
那也是低路的
用這些方法
怎麼瞞得過<礦警>或者<巡丁>
礦警是屬於警務署
巡丁是台陽的職員
風險太大了
這麼好偷
九份就不是悲情城市
也沒有人下煤礦了
礦警
在日本時代稱為<金仔刑事>或者<請願警察>
可以在礦坑或街上
隨時檢查礦工或路人
有沒有偷金嫌疑
更有權刑求或者据留29天的
老婆婆說
二次大戰後
巡丁權力還是很大
比如說
十號坑每一個坑道
都有一個巡丁負責管理
每當挖到礦脈
必須通知巡丁前去劃線作記號
如果記號不見了
礦工就會有吃不完的苦頭
但是她又不肯說當時的具體偷金的方式
她說有些人就是有辦法
這時
我想起
之前有一位昔日的礦坑職員說
偷金是礦主與礦工既合作又提防的事業
每一個礦主都偷過金藉以避免稅金或者避免政府的低價強制收購
這是從清朝,日本殖民到國民政府時代就存在的秘密
甚至有時候也有官吏與礦警的配合
老婆婆說
某某人就是因此而致富的
但是絕對不是那些書上的方法
告別了老婆婆們
總覺得有一份不同點存在於沈先生與老婆婆們之間
因為老婆婆說起童年是快樂的而不是僅僅懷念而已
我們再往上走
有兩位中年人光著上身從各自的石厝屋走了出來
又是一片久別的欣喜
讓我驚訝的是
他們的屋後便有一條古道通往九份老街
返回到寮啊腳
沈先生指引我們已是廢墟的昔日<火庚>子寮派出所
能有派出所
因為這裡當年有幾千人
煤礦金礦海水浴場停業後
就剩沒多少人了
我們走過一座水八鐵路的涵洞
牆壁上
還有保密防諜人人有責的斗大字樣
好親切
在鐵軌附近
有一座教堂
掛著
<火庚>子寮長老教會的牌子
這教會是民國37年成立的
很高興他依然自稱<火庚>子寮教會
當我還在想像1872年馬偕牧師建立淡水教會堂
是否預見到小小瑞芳鎮也能有六座教堂時
便已來到<火庚>子寮也就是海濱的老街
海濱也有老街
我很驚訝
拱型的庭子腳
長約100公尺的老街
雖然部分改建過
但是依然見得到昔日的風華
沈先生興奮地告訴我們
哪裡是彈子房,西藥房.....
彷彿這些店家都還在營業般地為我們解說
他指點我兒子
那間石厝屋的接榫是多麼漂亮
他大哥又是多麼會打撞球
我兒子似乎也感染了他的喜悅
拿起相機猛拍照
我有個錯覺
我兒子拍的是他的少年還是沈先生的童年
來到昔日的海濱火車站
電線桿上印著古地名<火庚>寮的字樣
廢棄的月台邊有幾位老礦工喝著酒玩著紙牌
沈先生指著一處空地說
這裡就是他的小學
四年級之前就是在這裡讀小學
之後才走山路到瑞芳鎮市中心的瑞芳國小讀五六年級
上課時
都看得到高架的運煤軌道上的台車
從教室旁經過
那時的窗外一律是煤煙陣陣
如今拆了
連學校都沒有
那是多少人的小學記憶也拆了
我們往右側走去
就在一處排水溝旁
發現了一座礦坑口
礦坑口寫著<大福煤礦>
<民國59年蘇德良題>
他說他小時候常在這裡等爸爸回家
我正要恭喜他的童年建築物
終於有一座依然是存在的時候
他卻說
他父親作過金作過煤
也在這座坑裡被巨大落石壓了一天一夜
奇蹟似地被救了出來
在床上躺了半年多
之後拖著虛弱身體繼續工作
直到肺部纖維化後
肺矽症而往生
礦工沒工作就沒薪水
我很難想像他父親躺在床上時的焦急
而礦工的退休與死亡
那更是悲哀
瑞芳鎮的正史也就是<瑞芳鎮志地理篇>
記載著
<<礦工退休沒有退休金,
有人退休時只領取勞保的金額與五萬元的轉業金,
加上沒有醫療保險,又有長年的職業病,退休礦工的生活只可以用悽涼來形容>
在坑裡是何種的求生動機呢
一天一夜不能動彈
想到這裡
不禁尊敬起沈先生的父親與所有的老礦工
但我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已然轉頭
避開我的視線
啞然失聲的沈先生
他說那時他還是國中生
並不懂得體會父親的辛酸
我們沉默地
轉向另一個山頭
一層又一層
破落的工寮
十五層破落的礦工工寮讓我深深震撼
這裡仰望基隆山與在九份老街,水湳洞或是金瓜石
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彷彿回到古老而真實的九份
我一層層地查看昔日的工寮
四坪大吧
沈先生告訴我
一間工寮擠一家八九個人
這裡的門牌寫著籠山路
籠山路
那不是雞籠山的意思嗎
每一戶的外牆
表現陽光個性似地
塗起天空藍,玫瑰紅,翠竹綠,,,就是沒有黑與金
每一戶的地面
企圖阻絕與地底礦坑關聯般地
貼著幾何型,牡丹型花樣的地磚
可是為什麼成了廢墟
將基隆山襯托著一份荒涼
附近一位老礦工說
拾幾年前新礦主起訴拾五層老礦工們
老礦工們敗訴
法院來派人拆屋還地
法官宣讀強制執行命令後
怪手聲,大槌聲淹沒了哭喊聲
最後
換得
新礦主些微的補償
最近東北角有許多老礦工被迫搬遷
因為一律被法院判決無權佔有
而原來的礦主公司
只願意補償淡薄的搬家費
這十五層共約兩百戶人家
倉皇遷離後
地主準備蓋別墅
沒想到
汐止地區的林肯大郡發生順向坡倒塌事件
才又被禁建
而海濱地區少了這數百人後
更是蕭條了
九份海濱有一塊土地公捐款紀念碑
同治乙未年也就是1872年
上面記載了先民共有四十人左右的捐款紀錄
而海濱的福龍宮有兩塊石碑也敘明兩百多年前的咸豐年間
便已有先民開墾九份海濱
更近的是102號公路16.5公里的外九份大眾廟
光緒19年那是1894年
石碑上刻著墾首率領墾伙建廟事跡
但是
根據張瓈文先生先所寫的
九份口述歷史與解說資料彙編
:<<以九份金山為例
日本人佔領台灣後
明治29年1月(1896)下令禁止台灣人採金
接著
頒布::凡無可證明所有權的地權及其他無可確証之山林原野,均編入國有::
於是
在台灣原有土地制度下
台灣先民無法保障自己土地
不久
以地圖上通過基隆山正南正北軸線為界
分為東西兩部
東為金瓜石西為九份
並限制申請礦權者必須是日本籍
但是
當時台灣人的國籍未定
因此被排除在外>>
雖然九份的先民或許早已世居於此
但是土地已歸屬於日本人的藤田組
而後藤田組再以日幣三十萬元
於1918年轉讓給台陽礦業的創始人顏雲年先生
張瓈文先生又說:
<<台灣先民於日據初期
當然無法接受日本人所謂的礦權法律概念
因此無法與日人交涉
這也間接處成了顏雲年先生崛起的良機
因為他成功扮演了中間人的腳色>>
1984年九份煤山煤礦發生103人死亡的災變後
台灣金煤礦業也走入了歷史
礦工們失了業
所幸礦主允許礦工繼續居住在工寮裡
只是最近觀光事業再起
老一輩礦主也凋零
新一代繼承人或買受人與礦業沒有深厚淵源
開始驅趕老礦工要求返還土地
九份老街是幸運的
因為台陽礦業公司願意並且將土地以低廉價格租給住戶
但是東北角其他地區就不是這樣了
沒有出租只有買賣或者遷離
那買受價格是很高的
沈先生的二哥
之前未以三萬元向舊東家買下海濱老家附近一塊60坪土地
之後只能以三百萬元向新地主買回
而他們在九份海濱已是好幾代了
他二哥事業有成
所以可以靠近生長地
買回對家鄉的依戀
但是
沈先生
曾經是傳統產業上市公司的業務經理
少東學成歸國後
按照資本家的規則發動一次大裁員
他便失了業
與藝術家的太太
不知是為了生計還是為了悠閒
回到九份的老街作生理
賣起了薑母茶
雖然已打出名號
非常受好評
連胡瓜先生也特地來作訪問
但是要以高價買回一塊地
那是很難
我想會不會是海濱那座小木板橋
讓他學會如何避開風浪
避開正是家庭花錢最凶的人到中年
當他笑容燦爛地向我講起
今晨送兩位女兒到台北車站
南下彰化就讀大學
心裡想
又是一位堅忍又懂得突破困境的礦工之子
下山
一位來自台東成功的原住民小姐
父親也是礦工
她憂心地問我
是不是要開始蓋別墅了
原來她誤以為我們是建商
她說
上個月又開始整地了
如果十五層開始興建
她們在十五層旁邊的工寮
肯定會被趕的
她們一家子哪裡可以去分租一個月三千元的房租
大福礦坑口一位八十歲的老礦工說
他是基隆瑪陵坑人
當年他從十五層的房子被趕了出來
那一點補償金
根本不夠買一個亭啊腳
或是付半年房租
於是
放棄補償
轉而乞求使用礦場原來的電車間
我請教右邊兩排視野絕佳的宿舍
為何安穩如山
他說
那是職員宿舍
因為是拿筆的
倒沒被趕過
回程中
沈先生望著他曾經的老家說
如果可以
他想以兩千元在九份分租一間小房間
這時我突然領悟到
剛剛在十號寮
總覺得有一份不同點存在於沈先生與老婆婆們之間
老婆婆說起童年是歡喜的
是有根的
因為老婆婆已買下那百年古宅
也許煤礦金礦海水浴場海濱老街都已消失了
但是
有一間老宅子
那是好幾代祖先的生養地
她仍然可以居住在基隆山山下
從九份的海濱15層仰望基隆山
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那麼滄涼與震撼
也許那是百年來九份的縮影吧
不管是景觀的變遷還是礦工的命運
假設張瓈文教授的說法沒有差錯
那麼九份與東北角的礦山土地
究竟誰才是正當的擁有人
假設<瑞芳鎮志地理篇>記載沒有誇大
礦場老頭家
收礦時以免費未定期限的方式給礦工繼續使用工寮
會不會也是另一款形式的補償或安撫
當然
法律我不懂
但我相信
法官,律師與資本家是不會也沒義務管這些法律之外的社會或勞資問題
更何況這已經是說不清的歷史問題了
只是
一位深澳坑的老礦工說
趕他們走沒關係
就別給他們
比煤炭比土尾還烏黑的罪名
侯硐復興坑一位老婆婆說
一世人連蔥都不敢偷拔一枝
臨老為什麼還被說成壓霸的無權佔有
帶著判決書還能去見祖先嗎
望著十五層後方的基隆山
沈先生說山裡有一大片美麗的稻田
那更是讓我驚訝
很多學者的著作裡說
九份男不耕女不織已經近百年了
到底他還有什麼樣的童年
是超出我的認知
難怪他那麼懷念他的家鄉
看著工寮前彎著腰整理著菜圃的老礦工
很希望
保有童年記憶與安享晚年
不再是礦工家庭不該的奢求
不再以殘磚破瓦
襯托九份基隆山巍然聳立的美
到海濱十五層走走看
您或許會發現另一款的九份
在破敗的窗戶裡仰望基隆山
寧靜中有一份莊嚴
有一份依山的依靠與傍海的想望
那不就是我們心中渴望的家園所在嗎
其實我們和沈先生和礦工們都一樣
都希望依山傍海
度過童年度過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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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bo於20070901九份樂伯二手書店
感謝沈先生
海濱火車站與月台
福龍宮兩座石碑
九份海濱古石厝屋
九份十號坑
十號寮溪蝦
九份樂伯二手書店的窗外的海濱地區
海濱地區的老街
海濱老街沉睡中的老婆婆
固執於老地名的九份海濱地區的長老教會
九份海濱地區的檢舉匪諜
九份樂伯二手書店窗外的基隆山
小金瓜露頭前方的基隆山
民國66年台灣觀光地圖
九份樂伯二手書店窗外的海濱地區
從海濱十五層上方仰望基隆山
基隆山前部分的十五層
海濱大福煤礦昔日的電車房
海濱大福煤礦昔日的澡堂
海濱十五層廢墟仰望基隆山
海濱十五層俯視昔日的瑞濱海水浴場
如今已是中油的貯油槽
海濱十五層最頂端的昔日礦工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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