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蓮忙。四個多鐘頭空檔,臨時起意搭火車到玉里鎮閒逛。西邊路"山下伯公祠"靠近客人城附近稻田結了豐產的穗,而最前方田間路上那位老人家的手推車也滿載。後者,中午2點與稻田共同頂著大太陽,可能攝氏36吧?好像我們到府收購二手書人推著滿滿的手推車往坡度高的方向爬,因著多得而腳步輕盈。
玉里神社前方200公尺處。天好藍,雲很白,完全沒有西部慣見的霧靄。
山下伯公廟沿革:台灣的小鎮,總是很適合隨意走走的,沒料到這裡有一大片稻田。
山下伯公祠裡有土地婆陪伴。
山下伯公廟遠望玉里火車站,站在麵包樹下好涼快。
太陽好大,幸好有這片雲。
馬蓋先美食的玉里麵,好多人買。
璞石閣旅社
林商號,2,30年前很多這款木造房子,如今玉里很現代化了,可是巷弄依然清幽,人們和狗兒都很友善,駕駛會禮讓行人,常有老樹遮陽。
玉里鎮沒有帶旅遊指南也ok的,是讓人放鬆的城市,景點就在不經意中。
地上看不到垃圾,有參天老樹,有盆栽。
玉里鎮協天宮後山保障光緒七年
昭和丙子年
中華路
一隻中型狗兒嘴巴啣著一隻皮球走過來,停了幾秒鐘,看我傻傻地沒有弄懂他的意思,轉身走了。我叫住了他,要幫他拍照,他很低調趕緊溜開。後來才想到,啊,是要我陪他玩丟球的遊戲。可是,這樣的巷弄,讚嘆這大樹和享受清幽都來不及,就讓我的腦筋一時不開竅。
玉里國民小學
好美的協成碾米廠
基督教長老教會玉里教會
老房子咖啡廳
海岸山脈有烏雲來了
玉里神社東台灣無盡株式會社
蜥蜴
這位書友好壯碩,說,讀台北工專時,花蓮港的白燈塔被炸毀了,若您知道白燈塔,那您就是老花蓮人,就可知道我60多歲了。我這時開計程車還能與兩三位混混格鬥喔,柔道有段的,爸媽給我這個好體格,別看我頭髮烏黑茂密,我已經退休了。
就憑著這點,相信書友比我年長。50年次的陳克華先生曾經說:道地的花蓮人都知道,也能很驕傲地翹起兩根手指頭,向別人說,花蓮有兩個燈塔,一個紅燈塔,一個白燈塔。白燈塔是我每天讀高中騎腳踏車必然看到的,可惜被政府給炸了。(陳克華,顛覆之煙,1998年爾雅出版)。
書友說,我是玉里人,我們那裏可以說是以農業為主的。
我說,哇,15年前玉里鎮至少還有4家有賣書的大型書店。
書友說,對啊,現此時可能很少了。爸媽都是國小老師。我的兄弟姊妹不少。待遇低,負擔重,家裡也是有耕種和飼養豬雞等。不是晴耕雨讀,而是耕教各半。那時候鄉下尊師重道,可是我們幾個兄弟姊妹沒有人願意當老師。
這我深信,虎尾中學畢業的林雙不作家說,60年代,他雲林縣東勢的家鄉的國校裡多的是半耕半教的老師。(魚骨頭,我們曾經走過,林雙不,大地民國73年出版。)。而民國46年,師專剛畢業分發到了新北市貢寮區擔任國小老師的傅遲作家則說:我們的薪水那時才三四百塊錢,豬肉好像十塊錢一斤。年輕,才20來歲發了薪總是又吃又玩,到了下半個月,多半是吃花生米,酸菜,蘿蔔乾就白飯,再眼巴巴的等下個月。那些有家的老師奇怪我們怎會捉襟見肘?而我們奇怪拉著一 大家子,就憑那份薪水,難為為他們怎麼活過來?(萍聚,傅遲,智燕出版社,民國67年8月出版)。記得上個月到一位出生於萬里的小學老師的長公子,也是如是說,他的尊翁教書之餘,就是從事種作。(72歲牽92歲徒步登黃山:台北市松山區到府收購回收買賣二手)。
書友繼續說:每到月中,爸媽還是得到柑仔店和米絞(音嘎,碾米店的意思)賒帳,下個月發薪再還,比如說,醬油3元就是還3元不加利息,欠20斤米就還20斤,不囉嗦。但是玉里大部分是農家,有的欠了米絞店,但不是每年收成好,只要幾年不好,欠米絞店太多錢,只好將田地抵給米絞店,再向米絞店承租。詳細情形我不懂,也不曉得抵欠的種田人的感想,畢竟那時還小,長大了就到台北工專讀化工。於是,有的米絞店的店的地越來越多。
當下心裡想:農民真是辛苦,苦的不是背脊朝天的日曬。林雙不作家還說:"種田嘛,有一定的收成期。一但有了收穫,繳農會的繳農會,剩下的賣了錢還債。甚麼債啊?很多,農藥店的,肥料店的,雜貨店的,零工的,有時還有萬力仔仙的。.....。進入80年代情況總算有改善了,農村老人有錢了,那是因為農村青年在城市裡當勞工。(同上註)。而農地讓給碾米店還能繼續耕作,總算是與這塊相依偎的田地還有個聯繫。也是雲林人的季季作家說了一段故事:故事裡"60年代的23歲女主角水月為了避免摯愛的罹癌的未婚夫吳望因為治病費用而必須讓他家人賣去田地,而接受幫傭主人夫婦的要約,以12萬元頭期款代價與主人行房受孕生子,果然生了女兒後以主人太太名義報戶口送給他們。故事的結尾是許多人無法接受的悲慘。事實上,三個月前,未婚夫已經因胃癌去世,他的家人並沒有通知他的未婚妻水月。他們用了水月的12萬元去還債,但是他們認為水月有那些錢一定是在台北做出賣肉體的工作;已經是一個低賤的女人,不配做吳望的未婚妻。他們保有了土地,正在忙著收穫;而水月失去了一切,空無所有。"(菱鏡久懸,澀果,季季,爾雅,民國68年12月1日初版)
我們有了些微的沉默。
看了看花蓮特有的藍天白雲,書友接著說,爸媽生給我一副好體格,"染整"工作一做就27年。台灣以前很多纖維廠,染整廠,紡織廠,成衣廠,怕不加起來有上萬家。而染整需要好體力,扛很重的布料,常常一匹布就是3,40公斤,很少有女性當得起,若是要當主管還得眼力好。為什麼呢?就是要能正確分辨和調配顏料。起初,同學們看我染整冒大汗,都會很不忍,幹嘛不去做輕可的,而我都說,我是玉里鄉下孩子怕吃甚麼苦?後來廠商幾乎都關門了,幸好我們公司正派經營,有領到退休金。之後就跑遍第三世界,斯里蘭卡,薩爾瓦多,孟加拉,.....菲律賓,越南等等國家都去過,一去待一,兩年,將當地人教會後,又換應徵另一家公司。
您好辛苦,換給角度想,台商也真是偉大,哪裡都能冒險。
書友笑著說:老闆和員工都必須認清台灣的現狀,該出去闖就不能窩著。當過幹部,比基層勞工幸運多了,比較有當台勞的機會。您看,就拿越南和菲律賓來說好了,當地工資,幾年前,周休一日,每天工時8小時,前者是60萬越幣等於1500圓台幣,而後者是6000菲幣,幣值與台幣接近,省了多少工資?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產品出口到歐盟都是免稅,這是歐盟要照顧待興起國家的政策。我們台商就是看準了這點而四處拓點,否則誰願意離鄉背井呢?
這樣家人不替您擔心嗎?後中年趴趴走?
是啊。前年,非洲的史瓦濟蘭的一家台商要我去,這是有台灣政府的支持,是國家外交政策的一環。那個廠有2到3萬位員工。纖維,染整,紡織,成衣一貫化,要我去當幹部。通常派駐國外的資深幹部是8萬元,而這家給我不錯,是勞健保自付9萬元。兩年約。我跟太太說,以前的國家都是三個月休一次12天的假回台灣,到了史瓦濟蘭則是半年一次,這樣,你會習慣嗎?我太太說,我有甚麼不習慣,據在你。
那很棒啊,應當去啊,有錢賺又愛國。當下想起,劉達人大使,民國61年起,長達8年時間擔任駐賴索托大使。回憶錄裡說:""中共總理周恩來圖謀與賴索托建立邦交,"台灣給一,中國就給二",貧窮的賴索托哪有不動心之理?於是,劉大使就開創了我國的集體移民外交史,讓台商尤其是嘉義縣朴子鄉的企業家大舉移民,成立了成衣廠,餐廳,水泥磚廠,高粱酒廠等等,幫助台灣穩定了與賴索托的外交局勢。""(劉達人外交傳奇錄,時報,2000年初版)
可是,我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都反對,兩個女婿不敢出聲,很怕我這老丈人。女兒很兇,還說你60歲,史瓦濟蘭因為有愛滋寶寶的問題,平均國民歲數是40幾,你一去就變成人瑞了。
這倒是真的啊。
我對女兒們說,我60歲了,對男女方面沒有那麼大需求了,不會的,媽媽相信我的。女兒說,愛滋病不是完全是性接觸,有時是環境因素,60歲了,容易恍神。四票反對,一票棄權,我是孤掌難鳴。
說得也是啊,到了這年歲是不該讓晚輩擔心的。
你說對了。我小時候怕像爸爸一樣當小學老師借米過日,準備去學一技之長,爸爸沒說甚麼,聽我說了抉擇後,眉頭舒展。史瓦濟蘭去不成了,我就將染整的技術手冊拿到已過世的爸爸遺像面前說,阿爸,我退休了,這些燒給你啊,留著我將來也真正退休了(意指百年之後)與您見面時,一起來翻看看,看我多厲害,靠這個也養了個家。當下我在想,我阿爸可能在天上笑我還放不下吧?還惦記著染整的黃金歲月?人總是要拋棄過往的榮光,總是要有份工作,於是我就開計程車,自由嘛,可以照顧媽媽,同時,算是對家庭和國家有點生產力。人不是這樣嗎?要跟著環境來變化,台灣沒廠待,就當台勞,沒台勞可當,總是要找其他生存之道,人才不鬱卒,燈塔不見了,就找一旁的突出物或是海岬當歸港指引。像你,大熱天地,一家家到府收購舊書,等你70歲了,你再這樣爬樓梯,相信你兒子女兒也會反對的。可是,我們退休後頂多幫兒女帶帶孫子們,但是,除非有甚麼不可抗力的事發生,絕不能負擔孫子們的生活教育費用。
您想得好遠啊!?
爸媽給我那麼好的體格就是讓我幹粗活,30多年前我爸爸沒有捨不得;我的兒子和女兒也各有天份,那我何必給不該給的錢去妨礙他們呢?
(台北市南港區到府收購買賣回收我要賣二手書中古書舊書老書日記。立立二手書店謹記。)
玉里神社大樹中看往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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