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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塔國小
南澳鄉
莎韻之鐘所在的南側
莎韻之鐘的北側
武塔國小
南澳鄉武塔村莎韻橋下的南溪
南澳鄉金洋村
南澳鄉金洋村伸岳溪步道
金洋村舊武塔古道與伸岳溪步道交界處
金洋村長老教會
莎韻橋
南澳鄉地圖解說牌
莎韻之鐘
南澳鄉
南澳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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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三十分
我與九份黃金茶鋪 沈先生來到宜蘭縣南澳鄉武塔村
村口武塔派出所
一位正在澆花的警察先生
熱情地回答我們
莎韻之鐘
就在我派出所後方
聽他節奏輕快的腔調
我們知道這裡是原住民部落了
向他再三道謝
而他也再三回禮
"莎韻之鐘"的故事
日據時代曾經被拍成電影
電影名稱是"沙鴦之鐘"
這是那時代確定在台灣拍攝的十六部電影中的晚期作品
出品日期是1943年(昭合18年)
是由李香蘭主演
前幾天
我讀到日本學者三澤真美惠於2002年出版的"殖民地下的銀幕"
學者說"以當時傳為佳話的真人真事為主題拍成的電影"
但是
引用1943年澀古精一的評論
"結論若直話直說,我認為這部電影未必成功"
"好像橡皮筋充分拉扯之後而斷裂般,令人詫異的電影"
既然是以當時傳為佳話的真人真事為主題拍攝
為何又拍成好像橡皮筋充分拉扯之後而斷裂般,令人詫異的電影
更何況是由李香蘭主演
他可是最受歡迎的大明星
懷著這份懷疑
我們走進了公園
公園裡的莎韻之鐘高高掛著
這武塔四周是高山
如果想要觀賞夜裡的月亮
是不是也必須如此抬頭仰望呢
這時
我想起了改編自"沙鴦之鐘"主題曲的"月光小夜曲"(註一)
""月亮在我窗前徜徉
透進了愛的光芒
我低頭靜靜地想一想
猜不透你心腸
好像今晚月亮一樣
忽明忽暗又呼亮啊.........
到底是愛還是心慌啊
月光
""
歌曲與莎韻有關嗎
鐘高高掛在碑文的上頭
碑文寫著
""西元1938年秋,發生一起可歌可泣的事蹟
利有亨少女紗韻.哈勇
為老師出征
背負行李
不幸失足
掉落南澳南溪
當時台灣總督府
為表彰莎韻事蹟
頒贈了一只鐘
給利有亨社
以資紀念
這只鐘故稱為
"莎韻之鐘"
鄉長陳英明謹誌
西元1998年6月
""
只是
很納悶
為何南澳鄉公所的五塔村網站卻又說
<<莎韻紀念公園：莎韻為一日據時代泰雅族少女，為了歡送即將出征的日本老師男友，而不幸掉落溪流中殞命；此一事件為當時日本政府所大肆宣揚，國際皆知，且由日本名作家西條八十特別作詞譜曲(莎韻之鐘)傳頌至今，此一小型公園即為紀念莎韻所建造。(惟經泰雅族耆老游清豐先生證實此一事件實為日本人所杜撰)>>(註甲)
並且
原住民電台在2007年11月24日節目裡
說莎韻的家屬對影片內容認為不符合事實
相當不滿(註:3)
同一時間
台北教育大學甚至召開"「莎韻之鐘」殖民地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
而不少學者也提出質疑
例如
台灣大學政治學研究所研究生
台灣大學政治學研究所研究生
左宜恩更發表"以日本殖民時代的神話--以莎韻之鐘為例"
認為這是日本皇民化運動下的產品(註2)
走進了武塔村
村裡的小學生三三兩兩的正要上學
燦爛地與我們打招呼
因為還早
不好停下來走訪部落裡的人家
於是
繼續往前開車
就走上了一座標有"莎韻橋"的大橋
橋的盡頭是遠遠的大山
雲霧鳥繞在半山巔
好美麗
彷彿九份基隆山與燦光寮山的景緻
橋下的南澳南溪
與大山一般翠綠的溪水
靜靜地流著
一路上許多上工的原住民朋友
不停地與我們打招呼
即便是開車騎車的駕駛
也會和我們點頭微笑
開車行走到一座路旁的農地
一位老人家正拿著開山刀在鋤草
看他悠哉悠哉的
心裡想應該不會耽誤他的工作
停下車
和他聊起天
最後請教他"莎韻之鐘"的故事
究竟真相為何
民國27年次的他說
問我就對了
他的漢語好純正優雅
我們好驚訝
他得意地說
他可是曾經連任了五屆的武塔村村長
直到民國86年才卸任
平地話說得好是必須的
閩南話也說得來
武塔村
山地人(按指泰雅族)的票約有140票
平地人(按指漢人)大概160票
可以說因為平地人支持
才讓他選得上村長
日本話更是很溜轉
五歲就會講
因為父母親都是講日本話
畢竟那是那時代的國語
就像現在平地話是國語一樣
父親是日本時代的青年團長
很有威望
當時如果日本警察
有什麼作不對
只要父親出面
他們就必須買帳
父親十年前過世
如果還在的話
今年是90歲
而紗韻是女性青年團員
聽父親說
17歲的時候
因為歡送日本老師
為老師揹行李
走過現在紗韻橋附近時的獨木橋
因為溪水暴漲
將橋上的紗韻給沖走了
連屍體也不見了
現在那箇鐘是買來的
並不是總督府送的原物
鐘樓也不是當時的原址
民國五十幾年
當村長的時候
曾經有許多的日本人來拜託他
設立紗韻紀念碑
但是因為是以日本文字刻的
在中日斷交(按指台灣與日本)與退出聯合國之後
便被讀書人與政府官員給拉倒丟到河裡了
歷史就是歷史
文物何必去摧毀呢
我問他
紗韻是不是就像電影或是碑文裡說的
暗戀著日本老師或是日本老師是他的男友
他說
那是什麼時代
師生戀?
更何況當時的山地(按指原住民區域)老師都是警察兼任
更何況紗韻掉到河裡了
誰又會知道紗韻的內心世界呢
我在想
可能需要拜訪紗韻的兄弟姊妹等親人
才能稍微了解吧
否則真的適應了那句"盡信書不若無書"的那句話
聽到這裡
記得九份山後的貂山古道
有一座(無緣之墓)的大石碑
雙溪鄉公所在旁邊立牌說明
為何稱為無緣
有四種可能
其中有一種
是一位日本婦女哀痛日本技師先生在此開礦往生
情深難忘因此稱為無緣之墓
但是當地老礦工說
"無緣"泛指不幸往生的挖礦者
應該是與愛情無關
紗韻過世後
莎韻之鐘
曾經被編為歌曲,浪花曲,三弦曲,歌劇最後是被拍成電影(同註一)
聽了漢姓姓江的老村長的敘述
再印證
"殖民地下的銀幕"所引用1943年的"朝日Q氏"的評述
""怎麼看都好像做失敗的離奇幽靈電影.如此裝腔作勢,切莫言之為浪漫傳奇主義.
台灣總督府,滿映,松竹共同合作作品"
是不是
與事實不符合的電影
劇情容易有邏輯上的問題
即便有大明星
轟動一時但卻未必能恆常遠
"朝日Q氏"按照學者三澤真美惠的說明
是昭和初期一直擔任朝日新聞電影欄的主筆,熱心宣傳電影的津村秀夫
只是因為我們有趕回九份開店的時間壓力
倒是忘了問
同一本書中敘述的
昭和十六年五月"台灣警察時報"306期所說的
"""女性青年團員沙鴦背負應召軍人勤務警手"田北正記"的行李
於南溪渡涉場溺斃
是永遠無法忘卻的蕃界佳話....
長谷川總督
贈與青年團"愛國少女沙鴦之鐘"以及鐘樓建設費""""
當時青年團團長是不是就是江老村長的父親呢
老村長說很遺憾"愛國少女沙鴦之鐘"以及鐘樓
全部遺失了
畢竟這也是泰雅族的歷史文物
但是
紗韻的原鄉還在
於是他又告訴我們往前走
就可以走到
以及武塔古道
告別時
他還告訴我們
曾經有
1930年泰雅族霧社事件的研究者
在他當村長時
要求他提交沙韻的事件經過與重建中樓計畫書
結果花了一年的報告交出去之後
就不再對他聞問了
感覺被騙了
這我就很不解了
被消費了嗎
只是因為時間很趕
我與沈先生真的必須離開了
也沒再問
他熱情地說
再見囉
我們該當再見面的
往前走
大約五分鐘
我們來到了很乾淨的部落
經過一所小學
放慢車速
就有許多掃地的小朋友靠近了車窗
快樂又好奇
對我們問說
從哪裡來
然後說學校有四十幾個學生
他們都是四年級
聊了一陣子
揮揮手
祝福我們玩得愉快
經過了
長老教會與真耶蘇教會
果然來到了山頭上
舊武塔部落的舊步道
這時
才發現
聚落建立在河川台地上
四面都是大山
設想月亮高掛谷地的上方
夜晚應當也很優美
不知道紗韻是否也曾經有過月光小夜曲所唱的情境
""月夜情境像夢一樣
那甜蜜怎能相忘
細語猶在耳邊盪漾
怎不叫我回想
我怕見那月亮光
抬頭忙把窗簾拉上啊
我心兒醉心而慌啊
月光""
如果有
會是與那位吉田正記的警察兼老師嗎
如果不是
那
愛情是神聖的
為了劇情需要或者浪漫想像
安了一份愛情與情人給莎韻
是不是太不莊重也欠公平呢
莎韻是因為職責義務不得不為吉田揹行李
還是因為愛而為男友送行呢
是歡送嗎
歡送的定義
有一位金瓜石台金公司的退休職員曾經說
歡送
就像我們列隊歡送高級長官高升或者榮調
當然偶而還要出份子錢合買紀念品
選出體面稱頭的代表呈贈給長官
只是還得由一位十七歲少女冒著大風雨
背負行李
我怎麼想
都不像是歡送的場面
會不會是單純的工作
她不幸的墬落南溪
會不會也是單純的意外
這些疑問
因為踏上這塊美麗的部落
而一一浮現我們的腦海
我們猶豫著
是不是該徒步旅行繼續走訪
只是
謀生還是重要的
回頭
又再一次經過江老村長
沒想到他已經除好一大片土地
很慚愧
因此
堅定了我們準時回九份開店的決心
江老村長微笑著對我們揮揮手
我們向他喊著說
我們會再回來的
他笑笑著點著頭
我和沈先生決定
可以的話再請懂日文的朋友陪同
專程一趟
南澳鄉武塔村的徒步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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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bo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
2008 4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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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江老村長,九份黃金茶鋪 沈先生
關於文裡的沙鴦之鐘得電影介紹係引用參考
前衛出版社 2002年10月初版 殖民地下的銀幕 第364頁
作者三澤真美惠
關於月光小夜曲
引用弦與歌 李啟宏編著 立誼音樂叢書 79年版
常民文化出版 走過蘭陽歲月 徐惠隆著 1998年版 272頁
""一位才學出眾的日本教師田北正記先生原先分發在舞塔部落
負責教導日文,教導原住民的教育.徵集令徵兵的日子到了,
武塔部落依依不捨的持別了老師,其中名為撒韻的女子,
堅持送別到車站,那天天氣惡劣,南溪溪水暴漲,師生數人艱難越渡橫跨溪上的獨木橋,
只見撒韻被暴雨打落洶湧溪水中,淹沒無蹤.""
1:zh.wikipedia.org/wiki/莎勇之鐘
2:www.japanresearch.org.tw/ twhistory- 49.asp
3: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 071124/79/osax.html
4: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 071106/1/nqsl.html
甲:http://www.nanao.e-land.gov.tw/B/B020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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