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大海的鳥兒或許會有多彩的羽翼,漁夫的皮膚卻常被炙烤成均勻的黑銅顏色,好像是漁夫身體本身是護照,海上平安返航時,海神蓋下了還可以繼續捕撈的通關戳印。
喜歡看木質小漁船船艏的彩繪,總是會有海藻,魚,蝦以及螃蟹等等的圖騰。
基隆市中正區到府收購二手書告別愛書人後,就順便彎進正濱漁港和它附屬的小型船渠裡。
一艘艘漁船都已脫落了漆,靠岸在正濱漁港,午後的陽光並沒有為它們帶來華彩,卻將船身的刮傷照得更清晰。
只有一艘鐵殼漁船在卸魚。
或許因為今天是禮拜天的緣故,岸上三層起的高雅辦公大樓的門窗關得緊緊的。
窗前長條椅上有一位先生赤裸著腰部以上,背部朝外弓著身子,很沉很沉地睡著,他的夥伴們在一旁低聲地聊著我聽不懂的外國話。
鄭愁予詩人曾經說:{....渡口的石階落向幽邃,這港,靜得像被母親的手撫睡。…。}(港夜。鄭愁予詩集。洪範。)。.
大海從來是漁夫最接近死亡,而不是甚麼浪漫的所在,而這位先生睡得有如是從煉獄歸來夢見母親後安穩地睡著。
漁會大樓內外牆面斑剝,靜謐走廊裡舊有的各式小招牌那是幾十年前的呢?好老。讓這走廊和石階顯得如詩人所說的幽邃。
走出漁會大樓,一位太太賣著碎冰冰著的魚,她說,先生以小木質船出海釣,而她負責擺地攤賣。今天有四破,花飛(鯖魚),花飛有兩種,一種是花腹仔,一種是白腹仔,今天全是白腹仔,很棒的。
一位開車路過的小姐就各買了幾尾,同時多要了兩個大塑膠袋好避免透水,過意不去吧?就贈送一個未拆封的布質小環保袋給這位太太。這位太太好開心,笑納後,又回贈已剝好的兩塊刺龜(河豚)肉給那位小姐煮湯。
看著兩位的笑容,倒忘了問賣魚老闆娘的先生的小木質船的船艏有沒有彩繪?
改天趁著親自到府收購舊書的機會要再去請教看看。(2014.04.27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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