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來許多藝文人士居住或是蒞臨九份,同時,也為九份留下珍貴的創作與回憶。
吳念真先生也是。
吳先生童年所在的大粗坑,已然廢村。
大粗坑和九份相連,古道上絹絲瀑布終年飛奔,僅容一人行走的小橋下山澗清澈,不再有香火的矮小古祠上的屋瓦,長滿讓人驚豔的綠苔,此外的竹林和大樹中,是飛鳥和山豬山羌們的樂園。
谷崎潤一郎曾經在夢浮橋小說中,敘述五位庵的位置是在糺森林從西往東橫切的地方。左邊有下鴨神社的社殿,在糺森林裡的小道稍向前行有橋幅狹窄橫跨小河的石橋,過橋就到五位庵。五位庵是因為常有五位鷺飛來這個家。在庵前左右對聯是:
林深禽鳥樂
塵遠竹松清
這是谁做的詩,誰寫的字,父親也不知道。(夢浮橋,谷崎潤一郎,林永福翻譯,聯合文學)
網路是說選自元詩選 題草亭詩意圖-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依村構草亭,端方意匠宏。林深禽鳥樂,塵遠竹松清。泉石俱延賞,琴書悅性情。何當謝凡近,任適慰平生。 至正七年丁亥冬十月,為元澤戲作草亭 ...
這對聯可以借用來形容現代九份和大粗坑之間的靜謐山谷。
這本針線盒是中華民國71年1月15日由號角出版社出版,發行所是愛書人雜誌社,印刷者三源印刷事業有限公司,華祺彩藝印刷公司彩藝,發行人陳清朝先生。
吳先生著作等身,讓身為九份人欣喜的是,經常出現對故鄉的回憶。
這本針線盒更是,舉例如下:
一:花火的記憶:
老家遠在山谷裡,離我上學的地方,約莫要走一個小時的山路,每到秋冬,天氣漸冷,下了課等不及晚餐,媽便會將菜放在飯鍋裡,然後再把整個飯鍋放在煮著熱水的大鍋裡飄著,回了來飯熱的,水也是熱的,而母親的關懷和愛更是熱的。而那時節老家總習慣下著雨,遠遠地回來時,便見著屋頂上那層濕濕的亮光(柏油氈屋頂?類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旁北管許大哥的老式黑房屋?)和聞到那股及其熟悉的味道,那時的感覺便是;我累了,餓了,我回家了。
二:無力如我
上月廿一日晚上下了課,疲憊不堪地才回到家,竟見小妹紅著眼說{哥....},才開口卻被大妹擋住,要我吃完飯再說,經一番折騰,那頓遲來的晚餐也就免了,打開電視等晚間新聞,小妹才又哭又罵含含混混地說煤礦又出事了,{三十四個人呢,大哥,還有三十四個家.....}。也許是來自礦村的孩子的特有的感傷心情,盡管失蹤的礦工裡可能沒有一個舊識,然而哀悽的是事件的本身,而非受難的人。(同書{相濡之情}一文中的永安煤礦?)
三:我的筆名
只是六十五年再寫東西時,正逢情緒的極度低潮,有一天寫了一篇東西,寫完之後非但題目都還沒定,就連內容也不甚滿意,就扔在書桌上,家裡的小妹那時念國中二年級,正是浪漫不堪的年紀,也許覺得全篇情深義重而且又充滿了了失落的悲哀,以為這個大哥正在懷念{初戀的情人},那個舊甚麼真的女孩,於是便在稿紙第一行的最後兩格寫下{念真}兩個字,不知是對那篇東西的感覺還是真的替我取了筆名,看了只覺得好玩,順便弄個題目便寄了,結果那篇東西順利發表,從此便有了這個筆名。
至於,後來怎麼加上姓呢?原來有一回接到一個女孩子的電話.....(以下文章請看原作。)。乾脆加上吳,吳同無,讓人家看了覺得我只是個死了心的人,總比讓人覺得我看不開,而產生不必要的不安來得好吧?
就這樣,我就有另一個記號了,要稱他為筆名,我也不反對,不過要稱為筆名之一那就更貼切了。
四:如何讓人記得你
也許小時候長得還算可愛,頗得一些父親拜把兄弟的歡心,是故他們跋涉一個多小時路程,到九份看電影時,沒忘記也把我也帶著。(九份豎崎路昇平戲院?)
他們之所以帶我的另一個原因,據說是為了去看電影山路我可以自己走,不必背,在者是電影院裡從不吵,不吃,不跑。可見對電影有偏愛,故那時在礦村中流行的日本片看了一大籮筐,宮本武藏,丹下佐善,里見八犬傳,一直看到黃金孔雀城,君須憐我我憐卿和石原裕次郎,小林旭的打架片。
而第一次看國片卻已經是小學的時候,那時學校的老師是一家電影院的老闆(瑞龍戲院?)每逢有教育意義的電影便全校帶進場,(原註:當然要錢,好像是一塊錢)印象深刻的則有{一萬四千個證人}和{吳鳳}。
西片則是放洋到基隆念初中才看的。.....。
建議書友們有空就到住家附近的二手書店找這本書或是到新書店購買吳念真先生的各種著作。
(立立二手書店2017年8月20日。非常感謝老家在九份的台北市中正區愛書人,讓我第三次到府收購,同時,有機會再度讀到這本針線盒。)
(元詩選: 題草亭詩意圖-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基山街九份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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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硐
豎崎路
九份樂伯書店早晨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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