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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家,李國圭船長眼中的薩鎮冰海軍上將。買十二門大砲送來十

冰心作家,李國圭船長眼中的薩鎮冰海軍上將。買十二門大砲送來十

 

冰心作家,李國圭船長眼中的薩鎮冰海軍上將。買十二門大砲送來十

薩鎮冰上將曾經寫過安慰日本國籍的台灣賓客的古典詩,收錄在他的詩集-【里門吟草】,之前,被我貪財給出售了。
他也曾替福州東瀛學校出版,野上櫻一遺稿的【福州攷】題字,也是。
今天很開心,承蒙愛書人讓了許多書,其中,一本李國圭先生著作的【雪鴻印影】。
愛書人買自舊書店時,就是這副樣子,泡水書,受潮嚴重,有些頁打不開,但是很有文獻價值。
1936年,冰心的【記薩鎮冰先生】裡,說{薩鎮冰先生,永遠是我崇拜的對象。她常聽到她的爸爸說,中國海軍的模範軍人,薩鎮冰一人而已}。{十二歲進入福建馬尾船政學校,做第二班學生,十七八歲出洋,入英國格林海軍大學 (Green-WichCollege) ,回國後在天津管輪學堂任正教習。那時父親是天津水師學堂駕駛班的學生,自此和他相識。}
這篇文章,冰心說大部分是聽他的爸爸所轉述。
同樣是紀錄薩鎮冰,李國圭船長卻全是親身體驗。
陳運棟先生的【重修苗栗縣志人物志】,李烇是第三任苗栗縣知縣,號蔚山,廣東嘉應州人,監生。光緒21年(西元1895年)署苗栗知縣,此時正是甲午戰後,簽訂馬關條約。李烇也曾經擔任彰化,雲林,新竹各縣的縣令。
李烇正是李國圭的爸爸。
李國圭所著作的【雪鴻印影】,是梁寒操先生題署,屬於回憶錄。
著作裡附了兩則李烇與李烇的大哥的家書。
李烇是同年五月初二日接任苗栗縣兼新竹縣縣令的,十天後,日本軍已經進入台北城。
李烇寄給他大哥的信是閏五月二十九日。信中,詳細陳說了抗日現狀,當年割讓台灣後一手資訊。
這本著作【雪鴻印影】是作者七十歲時所寫就的。
李國圭,號璧臣,勤寫日記,沒有一天中斷。
清朝末年,就讀煙台海軍學校,參加學生軍,從事革命,成為第一線戰鬥人員。
1915年(民國四年)畢業於陸軍軍需學校,奉調海軍部,南下調查各軍艦所需要的裝備物資。
民國六年,單獨隨從肅威上將薩鎮冰深入福建省上杭縣峰市,出錢,會同當地軍政人員築路,兩廣巡閱使陸榮廷通令保護,到處受到歡迎優待,也獲得很好的聲譽,李國圭也因此深感光榮,是一輩子難忘的得意時期。
清朝末年,李國圭十五歲時,就跟隨薩鎮冰駐京。
沒多久,薩鎮冰就派人送李國圭到煙台,考進了海軍學校,這座學校是薩鎮冰所創設的。
李國圭,民國二年從煙台海軍學校畢業。
當時,薩鎮冰擔任上海吳淞商船學校校長,李國圭被委任成為游泳教官。
民國初年,中國航海事業還在萌芽期,薩鎮冰期望殷切,常說:{只有辦學校,才可以選得人才}。
民國十七年,薩鎮冰毛筆與李國圭通信的內容中,欣喜地說:
1,中國海軍可以自造小炮艦
2,商船學校已經有學生楊志雄等人出任船主
3,所搭乘的華宏商輪船員,都是華人
薩鎮冰的愛國家與愛海軍,是沒話說的。
民國五年,李國圭隨扈薩鎮冰同住在北京馬圈胡同,薩鎮冰出任兵工廠督辦,李國圭則是在海軍部工作。
每天一起乘騎同行。
海軍部與陸軍部,同在鐵獅子胡同,面前都有很大的草場,陸軍次長蔣作賓在陸軍部草場,李國圭則是在海軍部草場,兩人各自騎馬,成為良伴。
薩鎮冰的門庭冷落,只有陳寶琛坐著騾車偶爾來探望。
黎元洪就任總統後,忽然車馬喧騰,因為薩鎮冰曾經是黎元洪的老師,很多人藉故聯絡。
不久,廣東省的龍濟光與李烈軍發生戰役,人心惶惶,黎元洪派薩鎮冰擔任粵閩巡粵使,進行調解。
但是僅僅鎮守在聯鯨軍艦,有人說這叫做【轅門射戟】。
民國六年,龍濟光移駐海南島,廣東省平定了,薩鎮冰回到北京。
薩鎮冰很謙虛地跟李國圭說,廣東福建的紛爭能平息,全是外交關係,當時各國軍艦雲集廣東珠江,薩鎮冰到了廣東接洽之後,負責有人,各國軍艦才都離去。
黎元洪經由議會通過,贈送給薩鎮冰兩萬元,薩鎮冰連同粵閩巡閱使的收入,全部用於修建道路,也就是福建與廣東省的交界處。
說是將廣東福建所得的兩萬元以及薪水,用於當地。
同年二月三日,李國圭陪同南下,天津東站老龍頭下車,住進中國旅館,薩鎮冰的故友陳先生的遺孀,家裡貧窮當起女僕,薩鎮冰特地請她帶兒子來見。除了贈送一年的工資五十元,還盛讚她的兒子品行優良。
為善不欲人知,這是薩鎮冰常做的。
三月二日抵達廣東石下埧的產坑,住宿在江東書院。
書院名稱好聽,可是僅僅是農村舊屋破牆,一堂三室。
第二天開始修路,預計從這裡直達福建省上杭縣烽市。
兩地距離十四里。
路途有點像是臺灣中部橫貫公路太魯閣到天祥之間。
李國圭說,道路的左側是高山危峻,道路右側深溪幽谷,怪石聳立,灘流有如沸騰。
風景秀麗,閩粵交界處有一座門亭,寫著粵閩通衢四個字。
薩鎮冰,李國圭與隨從工作人員,都是徒步,放著轎子沒坐,實地查勘道路。
三月四日,這裡的習俗是一天用三餐,薩鎮冰改為早夜吃飯,中午則是喝粥。
三月十二日,薩鎮冰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跟李國圭說,黎元洪總統來電,說中華民國已經和德國斷交,任命薩鎮冰詹任臨時海軍總司令。
叮囑李國圭保密,避免煩擾,不讓地方人士送行。
當天,上杭縣柏知縣特地遠來拜謁之後,薩鎮冰與李國圭同往達拜,薩鎮冰設席,宴請柏知事以及地方人士,但是柏知事是在教的,不吃肉,只有十幾位出席。
十三日,李國圭代表薩鎮冰拜會與感謝商會會長以及柏知事,每人贈送一張薩鎮冰的相片,但是沒說隔天要離開的事。
一早,照樣查看修路,中途才折返,通知隨來員兵用過早餐後,立即出發返回汕頭。
不忘交三十元給凃夢初先生,作為膳食費以及獎賞夫役費。
柏知事,商會會長,警長以及地方人士很錯愕,趕緊追蹤薩鎮冰,前來相送,每個人都流大汗,很緊張,薩鎮冰與他們談敘了很久,並且將所收到的地方人民控告的各種密案,分交給各該主管人員辦理。
雇了一艘岐嶺船,江家書院也送來米食,菜餚,立即離開。
二十二日,薩鎮冰就任臨時海軍總司令,隨即海軍部長,國務總理。而李國圭則是自此遠航外洋。
李國圭至少寫有【海軍耆宿薩鎮冰】,【民六隨薩上將烽市築路回憶錄】,【薩上將簡單事蹟之回憶】等等將近一萬字。
李國圭說,煙台海軍學校採取英國制度,都是英國課程,也有英國教練,沒有任何中文學科。
李國圭在校時,與薩鎮冰往來書信,使用英文;薩鎮冰是留英的,英文信函清潔流利,令人愛讀。
薩鎮冰四十歲左右,夫人過世,開始鰥居。
公子是薩福君,別號少銘,留學美國,曾經擔任鐵路局長,交通部司長。各自生活,並沒有與薩鎮冰同住。
薩鎮冰說,夫人很美麗。
但是薩鎮冰擔任艦長時,公而忘私,並不留戀家庭,整天在艦上工作,不像當時一般的艦長,將軍艦交給副艦長,遇到事情,就以艦長不在為說詞。
李國圭到煙台海軍學校學習,出發時,薩鎮冰訓示說,不可專與自己人為伴,必須常與外省人聯絡。這也是李國圭後來能講十多種方言的原因。
並且認為,無誤的正當行為,放膽去做,不可隨人左右,從俗浮沉。
薩鎮冰常向李國圭挪借幾角或是幾元。
薩鎮冰在統帥處月薪八百元,兼參政院五百元,每月領薪水後,立即用光,用途很正當,毫不浪費,或是寄給貧窮親友,一點積蓄都沒有,經常口袋空空。
但是領薪水後,立即歸還,一仙五厘都不會少。
不只向李國圭,也跟同事的雲健飛借。
雲健飛說這小錢,不用薩鎮冰還。
薩鎮冰從此不跟雲健飛借了,很不開心,常跟李國圭說,雲健飛誤會他了,他是臨時借支,並不是貪圖小利。
黎元洪總統關心薩鎮冰的生活,要當媒人,薩鎮冰以養不起太太為說詞而謝絕。
有人說,薩鎮冰廉潔,可能跟沒有眷屬有關,為女子而能簡樸者不容易。
薩鎮冰每天六點起床,十點睡覺,很規律,每天記帳,只吃八分飽。
薩鎮冰出入絕無衛兵隨從,看見他,不知道他的地位尊貴。
北京運動大會舉行時,他都是名譽會長,薩公館養兩匹馬,李國圭曾經與薩鎮冰分騎到會場。
門警先生不曉得薩鎮冰是何人,不准入。
出示會長證後,警衛立即召集隊伍迎接,薩鎮冰早已經入場。
薩鎮冰無論前往哪裡,都不讓人知道,深怕別人接送的勞苦。
民國五年,江南才子楊度等六君子,以及安福系財神梁士詒等等鼓吹洪憲帝制,薩鎮冰與楊度等人一向不往來。在家無事的話,每天種瓜,養魚。也不對著袁世凱歌功頌德。薩鎮冰以軍人絕對服從,對外戰爭是天賦,絕不參加內戰,不問政治,但是軍人干預政治,就是袁世凱開先例,作法徒然自斃。
薩鎮冰的姪子,陸軍軍人,很喜跟李國圭討論作詩。
薩鎮冰不贊同,認為軍人應當騎馬習武,怎能從事吟詠。
但是薩鎮冰擔任福建省省主席時代,吟詩很多,還出了【里門吟草】的詩集。
其中有一首【和友人約明日遊溫泉】:
冬夜窗前雪幾堆
低頭有客撥爐灰
消寒欲向溫泉去
結伴先邀舊雨來
野外尋梅饒逸趣
江千沽酒試詩才
料知浴罷無纖垢
引袖迎風更舉杯
民國十七年,薩鎮冰在福建吉田辦理賑災事務,寄出了捐款徵信表,附詩很多,其中的兩絕:
山縣頻年患盜多
迭聞告警莫如何
棲身無所傷離散
善政難期虎渡河
廬社為墟年復年
救民端賴著先鞭
干戈已定須安集
莫道存亡只信天
1947年冬天,吳淞商船學校的校友,發起了捐資奉獻,以維持八十九歲薩鎮冰的基本生活。
薩鎮冰的感謝詩:
三十年前同學者
關懷舊雨最情真
深感耄歲頻沾潤
養晦泉山不患貧
薩鎮冰沒有不良嗜好,然而,圍棋,象棋,麻省牌,西洋棋,紙牌,擊球,游泳,騎馬,吟詩,寫字,無一不精,打牌下棋不在輸贏,無形中查看對方的品德,智識。(李國圭著,雪鴻印影,民國五十七年十二月)
胡光麃科學家說,中國早期的造船和駕駛人才,主要是三個來源,
1,國內各船政局以及機器製造局附設的學堂和訓練班;
2,容閎率領赴美的四批幼年學童;
3,李鳳苞等率領前往法,英的留學生。
薩鎮冰是屬於第1以及第3種,是國內訓練出來,兼又留學的學生。
左宗棠創辦的福建馬尾造船廠附設的【前學堂】,又稱為【法國學堂】;【後學堂】又稱為【英國學堂】。
前學堂注重製造,教的是法文,請的是法國人教授,注重輪船與輪機的原理與作用。
後學堂專重管輪,駕駛,教的是英文,老師是英國人。
薩鎮冰是後學堂-英國學堂。
1876年清朝派遣李鳳苞(丹崖)率領二十位到法國,馬建忠,陳季同二人帶著十二位到英國,學習海軍駕駛。
薩鎮冰(鼎銘)就是這十二位之一。
其他有嚴復(宗光,幾道,又陵,華嚴作家便是他的孫女),方伯謙,何必川,劉步蟾,林芳曾,林永升,蔣超英,葉祖珪,林穎烈,江懋祉,黃建勳。
這兩批留學生,各個都為中國航運做出巨大貢獻。
薩鎮冰也是。
海軍將領自從民國元年劉冠雄之後的海軍總長,程璧光,薩鎮冰,湯薌銘(次長),李鼎新,徐振鵬(次長),曹嘉祥(次長),杜錫珪,陳紹寬等等,都直接間接與這批留英法學生有關,是海軍領導人才的主流。
薩鎮冰,福建人(閩侯),1876年與嚴復同時選派到英國學習海軍駕駛。十七歲,是同梯中最幼齒的,嚴復都已經二十三歲了。回國後,主持˙北洋水師學堂。1912年(民國元年)與曾任南京時政府海軍總長的黃鍾瑛(曾經讀福建船政局前學堂)先後擔任清廷以及民國的海軍艦隊司令。1919-1921年擔任海軍總長。是海軍元老之一。
(中國現代化的歷程,傳記文學出版社)
李國圭,胡光麃,冰心筆下的薩鎮冰,讓人聯想到了俞大維部長。俞大維公職生涯第一步是民國十七年國民革命軍北伐成功之後,陳儀邀請下,出任國民政府駐德商務部調查部主任。
俞大維對當時陳儀的人品,清廉,公正,能幹非常推崇,但是盡是找些壞親戚。無能又貪財。
俞大維在這職務期間,政府命令他買大砲,按照市值計算,可以買十二門,沒想到,運到國內,卻變成十五門。別人很吃驚,俞大維卻很輕鬆地說,是送的。
原來,他把廠商送給他的佣金,全部用來多買三門砲。(俞大維傳,李元平,台灣日報發行)
新北市勸濟堂正殿的最重要,最貼近神龕的龍柱,便是薩鎮冰題的對聯。
勸濟堂是昭和十年(1935)期間重修的,
2024年2月2日樂伯,雪鴻印影讀後筆記,非常感謝台北市大安區愛書人。

 

冰心作家,李國圭船長眼中的薩鎮冰海軍上將。買十二門大砲送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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