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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高校生國分直一,差一點點就成為大霸尖山的非原住民族的首登者。
與日本時代的【臺灣山岳】,【民俗臺灣】等等雜誌關係密切。
是鹿野忠雄的次一屆台北高校的學弟,同樣是【臺灣山岳會】的會員。
1937年夏季,兩位與御園生暢哉畫家共同在蘭嶼(紅頭嶼)研究雅美族捕飛魚的習俗,蘭嶼獨木舟。
比鹿野忠雄幸運的是,並沒有被日本軍方調派海外,而是到宜蘭員山當起了一顆星的辛苦二等兵。
昭和四年(一九二九年)四月 ,台北高學校鹿野忠雄學生畢業了。同一屆畢業者有士方正己、細川隆英(原註:後來成為九州大學教授)等好友,以及,台灣考古學、民族學學者,擔任梅光
女學院大學教授的國分直一學者;著名的理論物理學者,後來擔
任立教大學教授的武谷三男,當時分別比鹿野低一及
兩年級,都還沒畢業,(頁108)
台灣山岳第三號,記載鹿野忠雄學者是該會的新入會者(頁170)
昭和十二年(1937)鹿野忠雄在銀行兼民俗學家渋澤敬三(涩泽敬三)資助下,六月到十月停留紅頭嶼(蘭嶼)調查飛魚捕撈的民俗。
竹崎柄根學者說,雅美族建造大漁舟時,最怕Anito惡靈來鬧場,所以都要費藎心思討好祂。
例如,選吉日上山砍伐用於製造龍骨的木材,刨製船板的時候,不斷地唸咒詞:
"Gasa-gasun Am ! Aporogan Am !” 大意是「這是雕刻船喔,有紋
飾的大船!」 聽到咒詞的Anito就以爲「船造好以後雅美
人會請客」,所以不打擾造船的工作。
造船作業的最高潮是新船的下水儀式。七月,在紅頭
嶼的鹿野忠雄寫信給台北高校的學弟國分直一,叫他快來
參觀新船下水儀式。這裡每年舉行各種祭典,但是
Nivatekan a Cinedkeran (有雕刻的大漁舟)的船祭最隆
重,平時很難遇到。
當時國分直一在台南市。
他在昭和八年從京都帝大文學部史學科畢業,遇上法學部羅川教授被開除所引起的學校騷動車件,而逃到台灣,在台南女子高級中學執教。
他來台以後才開始研究台灣民族學與先史學。在紅頭嶼停留
期間,鹿野把所需的物品,例如糖果、稿紙、筆記簿、鋼
筆、墨水等文具,都委託國分採購、交給交通船送到紅頭
嶼。
國分聽到消息後高興地偕同畫家御園生暢哉趕來了。
從七月底起两個星期,國分和鹿野一起行動,因爲他是應
警務局囑託的邀請前往,所以只辦了簡單的手續。
國分直一說:
鹿野先生心情很輕鬆地把唱機帶到舵手家,放在鋪滿
卵石的前庭,播放Johann Strauss的「藍色多瑙河」圓舞
曲。頓時,雅美族停止交談,靜聽著。這首浪漫的曲調和
著巴士海峽的海潮音,忽而低迴、忽而高揚於村落每一個
角落。(原註:引用自國分直一〈赤虫島紳士錄>)
雅美族寂然傾聽史特勞斯的名曲,聽得很受感動。大概是愛聽好的音樂,是人類共有的天性罷。曲終時,雅美
朋友拍手歡呼起來。
之後,畫家御園生提議他們幾個從外地來的客人,表
演化裝遊行與雅美朋友同樂。
他說是化裝遊行,卻沒有什
麼道具,乾脆學雅美丽友脫光衣服,只束著一條丁字帶。
走在前面的御園生只把三原巡查的警刀斜掛在背上,手裡
捧著一個手風琴,邊走邊彈。他的背後有國分和鹿野,和
其他幾個外客排成縱列行進,鹿野殿後。他照本常的日子
一樣,上牛身裸體,下牛身只穿一件前面有破洞的內褲,
頭上戴著他的招牌帽子-一頂熱帶探險專用的Safari帽,有點不情願似地跟在隊伍最後。(頁210-238)(鹿野忠雄,竹崎柄根著楊南郡譯,晨星
國分直一是【民俗臺灣】雜誌的主力發表者之一,比如1941年(昭和16年)7月10日國分直一〈童乩の研究〉,第四卷第一號通卷第三十一號(昭和19年)二層行溪南岸河成段丘土偶等等。
國分直一不輸給台灣人,很了解台灣,例如,武陵出版的這本{台灣的歷史與民俗}裏頭有這麼一句話:
{新開墾的地方的移民頭上必定有佃主,佃主下面有戶頭,負責管理,照顧移民。移民畫出一部分土地給佃主和戶頭,店主擁有的稱為佃主田,戶頭擁有的稱為戶頭田。甚麼地方的土地是佃主田,甚麼又是戶頭田,即使土地的擁有者改變,也會以口相傳。麻豆不僅是合成聚落的典型,也是擁有許多有趣問題的聚落。若想真正了解台灣,必須詳細考察這種古老聚落的發展史。}(邱孟蕾譯。1991年初版)
國分直一在日本投降後,被以留用日本人身分,暫時居留台灣。
國分直一與李霽野,許壽裳,楊雲萍,金關丈夫,清木文一郎,池田敏雄,岩生成一,淺井惠倫,....謬天華等等學者都是臺灣省編譯館的同事。
臺灣省編譯館設有一,學校教材組、二,社會讀物組、三,名著編譯組、四,台灣研究組,五,資料室。
國分直一在台灣研究組,完成了台北盆地之農家;台灣先史時代之研究;台灣學報第一期發表【後龍底及苑裡先史遺跡發掘預報】,【台灣先使石器時代鞋形石器考】等等。
(民國三十六年台灣年鑑,頁E,88,台灣新生報社)
池田敏雄戰後日記說,1945年9月18日,去東都書局部(出版社,民族台灣的事務所即在此處),會晤立石鐵臣,正中午拜訪金關(金關丈夫)教授。
9月19日晚上七點召開了民族台灣(似乎是民俗臺灣)的編輯會議。參加者有金關教授,國分直一,立實鐵臣,中村事務長,以及我池田。
開會時金關教授主張此後應盡量使用中國話,我(池田)表示反對。(無情的山地,林彥卿醫師著,頁134,大橋小兒科,2007年2月初版二刷。引用民眾日報連載池田敏雄戰後日記。)
1927年8月,臺灣山岳會會員,沼井鐵太郎、生駒高常、中曾根武多、古平勝三、瀨古喜三郎等等,完成非原住民的大霸尖山的首登。
這座大霸尖山,先是台北高等學校的國分直一,森脇忠雄、西尾善夫等學生,在不久前嘗試攀登,卻沒能如願攻頂。
國分直一等等三位學生的這段遺憾,被沼井鐵太郎學者的【大霸尖山の登攀に就いて】所敘述著。刊載在臺灣山岳第五號(昭和五年九月出版:頁38)
臺灣山岳第十三號昭和十九年一月發行,台灣山岳會役員及職員表,國分直一與大貫武,井下為三,同時是該會的台南市地方幹事。(臺灣山岳第十三號。頁119)
1940年,國分直一寫出【ハイクのソ春の大武山】在臺灣山岳第十一號(昭和十五年八月)。
台灣傑出的攝影家黃則修先生,1945年3月,十五歲,台北師範學生,突然被日本政府徵召成為少年兵。
考古學國分直一等等教授,同梯次,也是同樣一顆星的二等兵。
黃則修先生曾經跟著部隊,入住一夜宜蘭戲院,隔天進駐宜蘭員山飛機場後山。對他和同隊少年兵來說,宜蘭戲院與員山機場後山相比,那是天堂與地獄的反差吧?
黃則修說:
{1945年三月,在太平洋上節節敗退的日本大本
營發佈了學徒動員令。台灣更是首當其衝,台北
帝大、台北高校「今師範大學〕、台北高商(今
中興大學〕、台南高工「今成功大學〕及台北師
範的學生全部被徵召。
雖然當時就讀台北師範預
科的我,蹬了腳還不比三八步鎗高,但也都在軍
服的襟上別上一個星,成為大日本陸軍二等兵。
校園立即變軍營,學校宛如别世。
更慘的是像考
古學國分直一教授、物理學屋良教授、生物學古
賀教授也都和我們一樣,換穿軍服,别一個小星
應召。全北師本科及預科生加少數北商四年級生
組成了二個重機槍中隊和二個步兵中隊的全部都
是二等兵的13863部隊。
1945年5月在菲律賓潰退
的日本大本營對13863部隊發出了轉進宜蘭,編
入雷神部隊,守衛宜蘭平野的命令。
也開始了我
的煉獄生涯•當時我是十五歲的少年新兵*若櫻*。}
{1945年5月的傍晚,都隊從芳蘭校園開拔,附
近的居民及附小學生持國旗夾道道歡送,行經三笠町時我發現家母在人群中揮手。心想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
火車站前又是一陣校長、教授們及
女子部學生的歡送。火車躲過美軍的蟲炸,摸黑
開到宜蘭已是半夜。大家在漆黑的宜蘭戲院稍做休息,天色未明就開拔到宜蘭員山飛機場後山,
以前建飛機場的軍伕們留下的草寮紮營。第一天
大家累得像死豬一樣爛睡。第二天一起床,四周
一看,哇!造真是個鬼地方!營舍正在一片凌亂
的墳墓堆中,而且到處有一堆一堆為了要建機場
防空網而被清理掘出的屍骨•於是我煉獄生涯就
此開始,第二個晚上好不容易挨到就寢喇叭,躺
下去,睡不著,好像有好幾塊石頭刺背,撥開稻
草摸出一看,我的天!是骨頭!!全身像遭電擊徹夜未眠。}
(黃則修攝影專輯 高山古情 台北斯坦)
台北市中山區到府收購二手書舊書長輩書學術書老書。2024年5月2日。非常感謝臉書好友愛書人的讓書。【臺灣山岳國分直一相關】讀後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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