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境中場在台電新村吃點心,這幾位外籍漁工朋友就和我成了朋友了。這是怎樣的一個漁村呢?讓外籍漁工朋友們笑得如此燦爛?
早上8點,基隆忙完,沿著台2 線,宜蘭方向繼續下個行程。
8點50分,立著建基煤礦告示牌的濱海公路,綿延了一條長達2公里的媽祖繞境隊伍。
文史工作者林文清先生說過每年農曆3月16日是深澳的蕃仔澳天福宮迎媽祖的日子。
下車,走到隊伍最前頭。
一位身穿著管理委員會副主人委員被新的執事大哥,問我,你也來了。
好開心居然遇到朋友。
邊注意繞境,邊告訴我說,天福宮是一座土地公廟。原址是在友信,老船長兩家餐廳再往前,通往象鼻岩入口處的右側(還是左側?一下仔忘了)的海邊。那裡有許多礁石像一座座的石牌一樣滿邊坡,曾經是軍營和漁船的加油站。是很簡陋的傳統土地公祠,高與寬都大約150公分。幾塊石板蓋成的。大約六十年前,當他還是10歲的孩子時,土地公託夢給頭人,指示說:那裏沒衛生。因為廟小,又在礁石下,站著的兵仔一不小心沒注意到,就將腳彎曲踏在土地公祠,或是,在旁邊尿尿。才會遷建到現址。那時蕃仔澳只有十來戶。也沒像你所說的有什平埔族(當時我有懷疑的眼神)。蕃仔澳逐漸興盛,廟宇也一再擴建,最近一次是在2,30年前。
怕耽誤他的指揮工作,就不敢霸著他請他講當地的文史。而且鞭炮,鑼鼓,嗩吶,音樂,笑語,海濤,雨聲等等實在很難聽清楚他說甚麼。隊伍西走到八斗子火車站和基督教長老教會榮隆教會之間,往東則是深澳站牌再往前200公尺,還沒到瑞濱國小。
折返深澳路。又遇到這位朋友。他問我有沒有在台電新村吃點心?而且要我,中午在天福宮和本庄人一起用餐。我就說好。
又請教他,各8座左右的肩輿和神轎有許多是外籍漁工朋友扛。為何他們都那麼有笑容啊?
他說,他們都是菲律賓和印尼的為主的外勞。本庄還有大陸漁工,但是政府不准大陸漁工上岸,只能待在船上,要申請上岸很費事。本庄人請外勞幫忙,他們未必願意。可是他們聽船長和船東的話。平常都花錢了,更何況本庄一年一度的大拜拜?花個幾萬塊不算甚麼。漁工朋友平常有薪水,迎媽祖這天船長或是船東更會額外付錢給他們。 他們是來幫我們掠魚的,本底就要對他們好。
剛一說完,他彎腰準備撿起一個10元塑膠打火機。我趕緊彎腰撿起。我以為是為了環境整潔。但是。他說,就算不是迎媽祖,也要撿起,這個很滑,一般人踩到都很容易滑倒,何況迎神隊伍。
要進入聚落了。瑞芳區漁會大樓的鞭炮大作。就將話題停止,讓他去忙。而我趕緊跑到到台灣好行t99龍宮尋寶線站牌的上方觀景迴廊準備取景。他吩咐我說,待會記得來用便餐。
遇到了林文清先生,好久不見了。他是我礦山地區文史的被請教者,很多知識是從他那邊來的。拍照要緊,就僅僅彼此點個頭。我在各個風景區,比如說陽明山外雙溪,萬里溪底和中幅,宜蘭大同和南澳,新竹關西......淡水大庄等等,都有這樣的許多朋友。經常彼此也不知道對方叫甚麼大名,因著到府收書順便參加慶典或是豐年祭,就會不期然重逢,然後泡茶開講。
又遇到一位瑞芳朋友。他問我,你怎麼來了,那麼大的雨。我指著我手上的這台cannon ixius說,我來照相啊。我們兩個人都說改天再聊了。
雨好大,兩回,各有一位皮膚臉孔白淨的本庄子弟,走出隊伍,為我撐傘好讓我按快門。
隔著瑞濱海面的基隆山山尖和九份還是籠罩著霧雨。大部分都是海上男兒或是後代和他們的妻兒子女吧?這次我將難以忘記的感謝媽祖盛典,可以說,純粹是漁業部落的,有別於台灣其他地方。甚至,有三台貨車所乘載的是許多漁船或是船公司署名敬獻的紙紮龍船。好精美,那是以壽金,刈金,福金等等紙錢細緻摺成的。
返抵天福宮之前,有間雜貨店,我身旁扛著肩輿的外籍漁工朋友們突然傳出一陣笑聲。原來是,他們對老闆娘喊著台灣話的{水},老闆娘就拿出一罐罐原封的寶特瓶烏龍茶,綠茶等等,也沒跟他們收錢。是自己的員工?還是因為天上聖母聖誕?
沖廟時,那幾座幾乎都是外籍漁工朋友扛的肩輿,還真是模有樣。
每次拍他們照前,我都會脫下帽子,微笑地指著我的相機。他們都回報我v,大拇指或是更大的笑。
冲廟後開始陣頭表演,又遇見了那位大哥。他要我一定要來用餐,我就只是說真感謝。
那我哪敢吃啊?我看到了外燴的案頭上,有好多整隻的龍蝦,大土雞,疑似海參和鮑魚片等等。還以為是台電新村吃點心時的魚碗湯,肉羹湯,油飯,炒米粉,炒冬粉等等之類的台灣小吃。
很可惜,冲廟後,漁工朋友們都散在幾百個信徒和村落中就無法向他們說聲謝謝了。甚至連林文清和瑞芳那兩位先生也都沒找到。
必須出發了。一時也找不到那位番仔澳的朋友,向他說聲感謝和再見。他剛剛有跟我說,對蕃仔澳的過去若是有興趣,今天過後隨時可以去找他。
天福宮不止迎媽祖很有地方海洋特色。當我在廟埕前看陣頭表演給媽祖觀賞的表演時,發現,跑馬燈跑的是,本區的白帶魚,小管等等是全台灣第一;紫菜,石花菜是特產產;並且推介本庄特色的小吃和餐廳,也介紹了風景名勝。
以前來蕃仔澳,經常看到外籍漁工朋友在漁會前的草地踢足球,或是,海巡署前打籃球。那些外籍漁工朋友似乎都沒在這次遊媽祖隊伍中,也沒在靠岸的漁船上。可能我太久沒來了,也可能他們都回國了。冷冽冬天的夜晚行走台2線,即便是車窗緊閉,反射動作吧?我都會將脖子深深陷進領子裡,將外套拉鍊拉到頂。而同時間,基隆嶼方向的大海上卻都可以看到作業中的漁火,點點好像是遙遠的寒星。他們正在和台灣,大陸的船長或是漁工一起為我們的桌上海鮮努力。
今天雨有時大,連漂亮的大仙尪, 辛苦的八位鋼管表演藝術者都戴起頭罩或是穿起透明雨衣,然而,外籍漁工朋友很多都沒,頂多戴個帽子。繞境時,一位船長吧?騎著機車趕到,拿了一疊黃色雨衣,給這群被安排在鋼管表演藝術者她們後頭的肩輿外籍漁工朋友。他們都說好,而且還拿出一件件一早天福宮執事們發的雨衣給船長看。船長騎車一離開,就將雨衣放進肩輿坐上,猶原和先前的雨衣讓神明保管,好似他們原鄉的宗教的嘉年華,繼續跟著音樂舞動著。
(2017年4月12日立立二手書店)
外籍漁工朋友。這是甚麼手勢?看不懂。
外籍漁工朋友。比大拇指。
外籍漁工朋友。
外籍漁工朋友。
外籍漁工朋友。
瑞芳榮隆
外籍漁工朋友。
外籍漁工朋友。
番仔澳
正前方是九份和基隆山
番仔澳山
外籍漁工朋友。
中幅聚樂社
隊伍
外籍漁工朋友。他以漂亮的英語,問我要照相嗎?當我脫帽微笑然後點頭說台灣話的對啊,他就招呼同鄉們一起來拍照。
外籍漁工朋友沖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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