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粗坑山俯瞰基隆山與大海
貢寮鄉的澳底村却顯得靜悄悄地,五十二歲的呂傳能像往常一樣地騎著機車,到他的 九孔養殖場工作。這座養殖場位於澳底的海邊,民國六十五年才逐漸營建起來的。
呂傳能,憂愁地望著海邊陰的天空,想著離開大粗坑後這一連串的失敗,不禁嘆息著:畢竟 他是屬於礦坑裏的罷!搞這些撈什子的水產養殖,注定是要賠本的。 。
本來,礦坑的歲月,已離他遙遠了,他也知道那個閃耀的黄金年代已一去不回了。他便認命 地離開終身廝守的礦山,來到這單調的海邊另求發展。可是這陣子,他的情緒却一直騷動著。金 價飛騰的傳聞,早就傳入他的耳朶。臺陽公司準備重新採金的消息,也略有所聞。這個在金堆中 翻滾了三十餘年的老礦工,彷彿又看到了那個金光閃閃的年代 。
那時在九份,在大粗坑,他才是一個十九歲的小伙子。就在那年,他拋開了基隆一家料理店 的生意,身上帶了一塊大餅,手裏拿著一個鐵碗、一個掘仔,隨著淘金的人潮上來了。他鑽進黑 谈谈的礦坑裏,在電石燈苗和掘仔的敲擊聲中,去尋找他的世界。....。人去樓空,九份山上轉眼一片荒涼。大多數的礦坑都封閉了,礦工們也都已他遷。
臺陽公司 不得不在民國六十年,宣佈正式停止金礦的生產,結束了長達八十年的淘金歲月。 呂傳能老先生,只好在大粗坑的老家後院養猪謀生。可是連養豬也無法生存了,苟延了兩三 年,眼見大勢已去,這個最後的淘金者,終於在民國六十三年黯然地離開九份,到澳底海邊去發展他的水產養殖事業了。( 頁286,失去的水平線,古蒙仁,時報)
- MAY 08 2015:
1:北42縣道從坪林經雙溪到九份:老礦工的同治七年坪林尾柑腳 ...
2008/02/26 14:26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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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那座殘垣斷壁的二樓起紅磚屋前
經由介紹認識礦業界鉅子劉明,朱昭陽先生說:
跑遍台灣各地.到基隆找顏欽賢,到瑞芳找李建興,到中南部找仕紳.籌措資金.>>
劉明入獄後,散盡家財,很多情治人員包括林頂立與劉啟光都收過買命金條.陳逸松說本來是以資匪判死刑,後來陳逸松與劉明的三哥劉傳來去找剛卸任的台北市長游彌堅,求見保密局長毛人鳳,告知,劉明具人望,判死刑會失台灣民心,因此,才答應考慮,後改判十年.>>
<<林將軍,三十八年初,再回任台灣警總第二處處長,同年九月,該處改組為台灣省保安司令處,職掌全省防諜肅奸工作,任務繁重....迄民國四十二年九月,先後因功奉授忠勇,四等雲麾,四等寶鼎及三等雲麾諸獎章..民國四十六年晉升中將.>>
2000年版林秀欒將軍紀念集
201頁 北監二區四舍的監房,都是寬不到兩手伸張,深僅丈三的斗室獨居房.是日據時代專為收容思想犯和死囚特別設計的監房.二次大戰中,因日本憲警羅織的所謂((東港事件))的郭國碁,楊金虎,以及((羅東事件))的李建興等人.1944年盟軍轟炸獄死的台南名律師歐清石則在第九房
309頁 1957年,軍人監獄,蔡x伯所受的優待,絕非囚牢裡的人可以想像,聽說連雷震,劉明都無法合他相比擬.
365頁 1958年底,楊逵一度被蔣幫安排,赴日工作.另因涉嫌資匪案而被判刑的礦業鉅子劉明,也在他二兄劉傳能的極力推薦下,一齊赴日.這是因為1956年1月31日廖文毅博士的台灣共和國政府在東京成立.蔣家情報單位擬定應付對策,其中一項即是派人滲透,但是蔣幫內部有異議而作罷.兩人分別送回綠島與軍人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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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粗坑北管集福社,被新改成,或者說,新設成大德宮。宮祠裡曾經的"集福社"字樣的木扁柱已被拆除,舊案頭不見了,一盞手提煤燈,牆上一個老掛鐘和幾幅相片複印紙也是。才幾年,變化好大。幸好建築,戲台和石香爐都被保留著,裡外整理得很好,不像以前。
大粗坑;金礦業人物中,有幾位是受矚目的。
歷史學者唐羽先生說,光緒19年(1983年)廣東潮州人李家從大小粗坑溪溯溪而上,留意到溪流中含金比例特豐,探勘後發現小金瓜露頭是大粗坑,小粗坑,大竿林坑,九份坑等放射狀河流的中心,含金的石英脈,同時也是基隆河沙金苗的來源。
大正三年(民國3年,1913年)顏雲年取得包括大粗坑在內的"瑞芳礦場",將大粗坑一部份分給金藏利號經營。
二次大戰結束,民國35年10月1日,瑞芳礦山業務重新開辦,"臺陽礦業股份有限公司籌備處"成立,政府指派顏欽賢與林素行擔任正副籌備處主任。
瑞芳礦山重建後,再分給八家大公司承包。而大粗坑則是歸劉明代表的振山實業社承租,區域是大粗坑山區一帶,高踞自海拔202到520公尺之間。(台灣採金70年,唐羽,財團法人台北市錦綿助學基金會,發行人,顏惠霖,民國74年初版)
李家,金藏利號,距離今天太遙遠,而劉明先生在大粗坑耆老的口述,政治犯與實業家的回憶錄中常出現,可說是一面倒地豎起大拇指稱讚。每回來到大粗坑很難不想到這位礦業主。今天想看看有沒有老礦工可以請教劉明先生的過往,可能太早了,才六點30分,整座山谷空無一人。
受過白色恐怖酷刑,前後坐過六年牢的何春輝先生說:
"劉明先生是一位行俠仗義,服務社會,奉獻人群,熱愛台灣之少有鬥士,他埋力從參與延平學院之誕生,踴躍捐款,使延平學院順利推行。.....。不幸被一位特務,想霸占他的進口轎車,陷害坐牢並受殘酷之刑求,關了八年三個月,於1958年7月15日獲釋,因在獄中受了多次酷刑,致使身體健康惡化,直到晚年,脊椎骨受刑之傷痛,尋醫覓藥,終至臥病在床。不幸於1993年9月2日,因心肺衰竭而仙逝。享年92歲。.....。"(螢光曲,延平之父,朱昭陽之歌。財團法人延平昭陽文教基金會,發行人:朱耀源。2003年10月再版1刷。)
延平學院發起人的朱昭陽先生則說:
"保密局局長谷正文將軍在政治受難者公聽會說,劉明當年被捕的真正原因是家裡太有錢了,擁有多輛進口轎車和房屋,保密局一位王姓幹員想霸佔劉明的進口轎車,遂構陷入獄。入獄後,家人為了救劉明,盡散家財,.....,送過金條。最後陳逸松律師和擔任省參議員的劉明的三哥劉傳來,去找剛卸任台北市長的游彌堅帶路,求見保密局長,向毛說明劉明很受台灣人尊敬,判他死刑會失去民心。毛人鳳才答應再考慮,後來改判十年徒刑。財產被沒收,進口轎車當然也被霸佔了。"(朱昭陽回憶錄,林忠勝撰述,吳君瑩紀錄,前衛出版。)
受台灣人尊敬,並不是只有同胞如是說,同時期的日本人塩見俊二,說若是台灣可以自治或獨立,劉明的實力足以被推舉當領導者;在劉明坐牢期間,因是政壇有力人士,來台灣訪問的兩次中,都獲准與劉明會面。
有錢?那可能是有影的。瑞芳礦山;八大公司中,劉明的振三實業社,民國36與37年連續高居第一,分別是一七零四和二八八六兩;民國38年瑞芳礦山生產量已破萬兩,振山實業社,排名第二高:一,一三八.三一兩。
2009年,有這榮幸,聽大粗坑昇福坑坑主和振山礦業老礦工回憶心中的劉明先生,前者說,"劉明先生返回大粗坑,礦工們有如迎接媽祖神轎班地喜慶,在集福社連演三天的歌仔戲,一點也不擔心白色恐怖而與劉明先生保持距離。大粗坑頭人們辦了3,40桌大請客,宴請居民們。"。
後者說,"雄雄地,我想起一件事情.日本時代日本金仔刑事如果抓到偷金者,沒將偷金者打到死也會讓伊沒半條命.有一回,劉明有一個職員偷金.被抓到派出所.劉明擔心這位職員被打.於是趕去做保,說,這位職員會偷金,都是他這個當頭家的錯.他來允頭路,並沒有告訴我子女六七個,也沒有幫他加薪水,他不夠用,所致,才會偷金。"。
"大統領廖文毅投降始末"作者,調查局李世傑先生說與劉明同案的孫悅光是天津人。而被判15年的蕭坤玉先生是南投人。這個案子也是因為慷慨惜才愛護部屬的劉明同意資助孫,蕭,吳坤煌以及一位陳姓先生辦雜誌而引起的。被指控是"民主同盟"的盟員,辦雜誌是為共產黨在台灣從事統戰活動。
說到蕭坤裕先生,朱昭陽先生說,他是與劉明同船赴日求學,兩人初不認識,在船上發生爭吵,最後竟然變成最要好的朋友,也在劉明的"振山實業社"當顧問。送到綠島後,與朱昭陽的弟弟朱華陽在那裏碰過頭,聽說被刑求致死......與房子都被特務接收。
蕭坤裕顧問的遭遇這該怎麼說呢?是否真被刑求致死連遺照被擺在原來屋子的機會也可能喪失了?是大粗坑人,改天再查資料與訪問了。
想想,無怪乎當劉明釋放,大粗坑居民熱烈歡迎,迎接到集福社酬神,是不是也是認為歷劫居然還能歸來?
民國80年七月(1991)聯合文學,路寒袖詩人有首詩"午後潛逃":
石灰牆釘著一排思念
泛黃的西裝與旗袍
祖父和母親的遺照
他們匆匆走過白色的年代
未曾驚動一株花草
牆上窗牖呼喚遠方的大海
鹹風老是在
祖母跟我的眼眶縈繞
我們一同亨一首歌謠
憂傷斜斜掠過樹梢
那是午後的靜坐
掛鐘鬆了發條
任時光頹然撲倒
潮聲滔滔地湧進懷抱
我們穿起飽脹的記憶潛逃
編者李瑞騰詩人按語說:
"我"是祖母帶大的。祖父和母親在白色年代罹難。父親因此遠離。現在呢,是解嚴嗎?連時間規律性都不再了。社會上各種翻案聲音湧現,而"我們"仍不敢面對這樣的現實。至於,一首歌謠,很可能就是"望你早歸"。(李瑞騰編,八十年詩選,爾雅出版社,民國81年4月5日初版)。
幸福是可以比較的,而對不幸者來說,不幸只有態樣的不同,而沒有大或小,那傷害同是恆久而驚恐的,這是不幸的家人才能體會的吧?才能給予同理心的同情,而大粗坑的居民們是否也如此呢?民國47年才會不畏白色恐懼而向劉明先生致意?
準備往前繼續走,看樣子太早了,改天直接到山下的侯硐九芎橋社區上大粗坑,那裏比較有住家,有老礦工可以請教。
大約1百公尺,右側有一條小徑,是山腰古道,連接小粗坑古道的。臨時起意走看看。除了遇見龜殼花蛇,嚇人的蟾蜍,居然還有四頭山豬。
已經晚上八點30分,很晚了,下篇待續,非常謝謝。祝平安喜樂,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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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煉金表演:九份礦山王:大粗坑振山礦業劉明先生 - 立立二手書店
1:九份的山茼蒿開花了---大粗坑金礦遺址最後的礦工之子與邊緣人
3:大粗坑,五分山,大山國小,集福社,鐘萼木花與劉明先生- 到府 ...
201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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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粗坑,曾經被稱為小美國,因為大出金,繁華得像是被稱為小香港的當年九份。
這個季節,很喜歡黎明前來到這裡,等候著陽光從牡丹坑山升起,抹黑板似的,一抹抹將黑色山林抹成陽光的綠,直到大山國小,集福社,戲台與柑仔店都抹亮了,當那金黃晨曦投射進門窗內,這些廢墟好像都復活了。
然後,光降到山神廟下這棵鍾萼木,這幾年不失約的花朵有如成串的小鐘燦爛了起來。在眾鳥聒噪的晨曦下,我才會離開回店裡工作。
鍾萼木,整個冬天總是光溜溜不留一葉,春天都過了一半還是枯瘦得像個沒有國旗的旗桿,被一堆花草樹木擁護著。它總是在向陽處的山稜處生長,彷彿要多吸收些自由自在的風,總是長得很高很高;遠遠就會看到它屹立著。
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冒出新芽,或者長出美麗的花。
它要怎麼躲過那強勁的海風與谷風呢?這我一直百思不解。因為幾年前大粗坑山下的昇福金礦,有位大姐告訴我說它的枝枒是很容易被折斷但是卻無法彎曲的
。
清晨五點,九份朋友沈先生邀我一起來這裡。這個禮拜我已經連續五天來看這棵鍾萼木花了。
許多我們所熟悉的人物在這裡生活過,吳念真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而人稱為礦山王的劉明先生更是老一輩人心中的英雄。
恰好,我們同時聊起了吳念真先生的新書【這些人,那些事】,因為裡面提到了大粗坑和劉明先生。
曾經在九份樂伯二手書店記錄過兩位在地的先生親眼所見的劉明先生的回憶,所致,每回到了大粗坑就會想起了劉明先生。
劉明先生讓我最感佩服的是,恐怖政治年代他總是為了落難朋友而奔走在法院與監獄前。
日本時代,1940年左右的瑞芳五二七思想事件,他為了同為礦業同行的李建興先生而去請託陳逸松律師奔走;中華民國時代,二二八事件後的1949年為了保釋朱昭陽先生而向彭孟緝司令說項;民國三十五年他又為了被審問的塩見俊二先生而到了台北本願寺(獅子林,來來百貨一帶),等候開庭的結果。
前兩件事在部落格裡曾經轉述過,網址tw.myblog.yahoo.com/lobo32xl/article?mid=7912&sc=1 -我就不再多贅言了。
塩見俊二先生很特殊。1943年擔任臺灣總督府主計課長,1945年8月日本天皇宣布投降時,人正好出差到東京。與眾不同的是,當時的在臺高級官員爭相乘坐飛機回日本,他卻在9月回到臺灣。
而且是,透過終戰連絡事局,由麥帥總部核准乘坐滿載臺灣銀行紙幣的飛機飛往臺灣。據他說,目的是為了預付給在臺灣的官吏,到翌年三月的薪水與退職金,以及戰爭末期建造要塞工事人員的薪水,及一切必要經費,全數付清。(詳見:2001年,文英堂出版,【秘錄。終戰前後的臺灣】)。
紙幣數量多到將水上飛機塞得滿滿的,他只能一直爬在那一堆臺銀卷上。
對於這一點,學者許介麟直指這是戰敗國的日本政府利用中華民國政府接收東北與臺灣之際,奪取兩地的利益。滿洲國中央銀行的金塊在蘇聯進入之前運到日本;而岩見將巨額銀行券運來臺灣。
學者還說:其濫發鈔票所造成的通貨膨脹,也是促成二二八事件的原因之一。
當時的劉明先生與許多臺灣籍友人也來本願寺關心審問的狀況。審問的主題是:1945年8月,日本高籍官員急著回日本,岩見先生卻帶來鉅額臺灣銀行紙幣跑回臺灣,真正目的為何?並且質疑為何頻頻與臺灣籍知識分子連夜會談或聚餐,要求岩見先生將所有往來的臺灣人名單交出來,因為他被審問者懷疑,目的是為了將日本帝國主義保存在臺灣人身上。
這三個小時,岩見先生直冒冷汗,每回快要昏倒時,衛兵就過來扶著,然後把冷水往頭上沖下來。最後,還是被准許回家了。
塩見先生在這本日記式的回憶錄裡提到了許多台灣人。但是並沒有說明當時的臺灣仕紳,包括劉明先生,是否知道運載大額臺灣銀行券的情事,以及對臺灣本土的傷害。
他在這篇【與特務機關對決】一文中,倒是說了劉明和其他幾位臺籍朋友仍然以不安的情緒徘徊著,他們知道了他平安之後就拍手高興了起來。
我想,這運載大額臺幣,美國與日本究竟是何居心不是我這學淺的人可以討論的。我想說的是,這位岩見先生也算是為了各自國家利益敢於委身草莽的梟雄了。
而他對劉明先生卻是萬分崇敬。
且容許我抄錄原文如下:
.....
來探望關心者之一,劉明是我的密友,他當時在臺灣經營煤礦業,他也是基隆碼頭的龍頭,他比我長一歲,是個人格高上的人。如果臺灣被允許範圍的自治或獨立,他的實力是足夠被推舉為總統候選人的第一名。
後來,他在1948年,訪問過當時擔任熊本財務局長的我。那時我們兩人在繪圖湖上坐在小舟上飲酒暢談往事。然而,他回臺灣後不久就被視為親共黨份子而過了十年的牢獄生活。
後來,我訪臺時,特別核准在機場刯他見面一兩分鐘,而在第二次訪台時則由他太太清晨四點鐘道我的宿舍告訴我劉明的近況。現在,他已經從牢裡釋放出來,是個自由之身。
.....。
在那種年代搞政治的做買賣的被關被殺不算是甚麼新鮮事,但是身邊的朋友如果願意奔走,那真的是難得福份;倘若僥倖不死出了獄,重回故里時卻是另一段艱苦的開端。
前年我部落格裡那兩位大哥說劉明出獄後返回大粗坑,到集福社謝神,在戲台演子弟戲,整個山頭數千人振動了起來。鞭炮聲滿天響,好像是得勝將軍凱旋而歸。那時白色恐怖很緊張,可是每個人的臉上滿是笑容打著招呼。
這或許就是礦山人吧?從1895年日軍在大粗坑,小粗坑,九份,弓橋里吃足了苦頭;之後的林李成抗日事件,臺灣共產黨工運運動,瑞芳五二七思想事件,無一不讓日本政府戒慎而嚴厲處置。
七點了,我與沈先生就回店裡工作了。
今天先將這段塩見俊二先生關於劉明先生的文字做為補述轉載下來。
喔,對了。塩見先生後來擔任參議員,防衛廳政務次官,自治大臣,參議院預算委員長,厚生大臣,日本天皇頒贈【勳一等瑞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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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31日附錄:民國三十六年二二八事件時。友人蔡常義被毆打後,我即電話告知本省朋友劉明,(劉明業礦,日本留學,有游俠風,在地方基層頗有勢力,蔡和我及劉明均友善)。劉明到蔡家慰問,且說以後當盡量保護。引自嚴演存先生著,早年之臺灣,民國八十年時報文化再版。
百年來許多藝文人士居住或是蒞臨九份,同時,也為九份留下珍貴的創作與回憶。
吳念真先生也是。
吳先生童年所在的大粗坑,已然廢村。
大粗坑和九份相連,古道上絹絲瀑布終年飛奔,僅容一人行走的小橋下山澗清澈,不再有香火的矮小古祠上的屋瓦,長滿讓人驚豔的綠苔,此外的竹林和大樹中,是飛鳥和山豬山羌們的樂園。
谷崎潤一郎曾經在夢浮橋小說中,敘述五位庵的位置是在糺森林從西往東橫切的地方。左邊有下鴨神社的社殿,在糺森林裡的小道稍向前行有橋幅狹窄橫跨小河的石橋,過橋就到五位庵。五位庵是因為常有五位鷺飛來這個家。在庵前左右對聯是:
林深禽鳥樂
塵遠竹松清
這是谁做的詩,誰寫的字,父親也不知道。(夢浮橋,谷崎潤一郎,林永福翻譯,聯合文學)
網路是說選自元詩選 題草亭詩意圖-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依村構草亭,端方意匠宏。林深禽鳥樂,塵遠竹松清。泉石俱延賞,琴書悅性情。何當謝凡近,任適慰平生。 至正七年丁亥冬十月,為元澤戲作草亭 ...
這對聯可以借用來形容現代九份和大粗坑之間的靜謐山谷。
這本針線盒是中華民國71年1月15日由號角出版社出版,發行所是愛書人雜誌社,印刷者三源印刷事業有限公司,華祺彩藝印刷公司彩藝,發行人陳清朝先生。
吳先生著作等身,讓身為九份人欣喜的是,經常出現對故鄉的回憶。
這本針線盒更是,舉例如下:
一:花火的記憶:
老家遠在山谷裡,離我上學的地方,約莫要走一個小時的山路,每到秋冬,天氣漸冷,下了課等不及晚餐,媽便會將菜放在飯鍋裡,然後再把整個飯鍋放在煮著熱水的大鍋裡飄著,回了來飯熱的,水也是熱的,而母親的關懷和愛更是熱的。而那時節老家總習慣下著雨,遠遠地回來時,便見著屋頂上那層濕濕的亮光(柏油氈屋頂?類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旁北管許大哥的老式黑房屋?)和聞到那股及其熟悉的味道,那時的感覺便是;我累了,餓了,我回家了。
二:無力如我
上月廿一日晚上下了課,疲憊不堪地才回到家,竟見小妹紅著眼說{哥....},才開口卻被大妹擋住,要我吃完飯再說,經一番折騰,那頓遲來的晚餐也就免了,打開電視等晚間新聞,小妹才又哭又罵含含混混地說煤礦又出事了,{三十四個人呢,大哥,還有三十四個家.....}。也許是來自礦村的孩子的特有的感傷心情,盡管失蹤的礦工裡可能沒有一個舊識,然而哀悽的是事件的本身,而非受難的人。(同書{相濡之情}一文中的永安煤礦?)
三:我的筆名
只是六十五年再寫東西時,正逢情緒的極度低潮,有一天寫了一篇東西,寫完之後非但題目都還沒定,就連內容也不甚滿意,就扔在書桌上,家裡的小妹那時念國中二年級,正是浪漫不堪的年紀,也許覺得全篇情深義重而且又充滿了了失落的悲哀,以為這個大哥正在懷念{初戀的情人},那個舊甚麼真的女孩,於是便在稿紙第一行的最後兩格寫下{念真}兩個字,不知是對那篇東西的感覺還是真的替我取了筆名,看了只覺得好玩,順便弄個題目便寄了,結果那篇東西順利發表,從此便有了這個筆名。
至於,後來怎麼加上姓呢?原來有一回接到一個女孩子的電話.....(以下文章請看原作。)。乾脆加上吳,吳同無,讓人家看了覺得我只是個死了心的人,總比讓人覺得我看不開,而產生不必要的不安來得好吧?
就這樣,我就有另一個記號了,要稱他為筆名,我也不反對,不過要稱為筆名之一那就更貼切了。
四:如何讓人記得你
也許小時候長得還算可愛,頗得一些父親拜把兄弟的歡心,是故他們跋涉一個多小時路程,到九份看電影時,沒忘記也把我也帶著。(九份豎崎路昇平戲院?)
他們之所以帶我的另一個原因,據說是為了去看電影山路我可以自己走,不必背,在者是電影院裡從不吵,不吃,不跑。可見對電影有偏愛,故那時在礦村中流行的日本片看了一大籮筐,宮本武藏,丹下佐善,里見八犬傳,一直看到黃金孔雀城,君須憐我我憐卿和石原裕次郎,小林旭的打架片。
而第一次看國片卻已經是小學的時候,那時學校的老師是一家電影院的老闆(瑞龍戲院?)每逢有教育意義的電影便全校帶進場,(原註:當然要錢,好像是一塊錢)印象深刻的則有{一萬四千個證人}和{吳鳳}。
西片則是放洋到基隆念初中才看的。.....。
建議書友們有空就到住家附近的二手書店找這本書或是到新書店購買吳念真先生的各種著作。
(立立二手書店2017年8月20日。非常感謝老家在九份的台北市中正區愛書人,讓我第三次到府收購,同時,有機會再度讀到這本針線盒。)
(元詩選: 題草亭詩意圖-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塩見俊二先生曾經擔任日本參議員,防衛廳政務次官,自治大臣,參議院預算委員長,厚生大臣,日本天皇頒贈【勳一等瑞寶章】。日據時代末期,1943年擔任臺灣總督府主計課長,1945年8月日本天皇宣布投降時,人正好出差到東京。與眾不同的是,當時的在臺高級官員爭相乘坐飛機回日本,他卻在9月回到臺灣。.....。說:
......。劉明是我的密友,他當時在臺灣經營煤礦業,他也是基隆碼頭的龍頭,他比我長一歲,是個人格高上的人。如果臺灣被允許範圍的自治或獨立,他的實力是足夠被推舉為總統候選人的第一名。.....。
牡丹山倚靠著的102號道路18.5公里處,那幾株鐘萼木花一串串像是召喚天光的潔白鐘鈴,在灰濛雨霧中閃亮。正前方是五分山。左側是不厭亭菜刀崙。右側是大粗坑山。牡丹山倚靠著。先是大粗坑礦區,最底下,基隆河流經的是猴硐地區。大粗坑礦區,曾經是歸劉明代表的振山實業社承租,高踞自海拔202到520公尺之間。
不只受到外國殖民者的敬重,坐過6年牢的政治犯何春輝先生,延平學院發起人朱昭陽先生,.....,吳念真導演等諸位本國先生的著作中,屢屢表達對劉明先生的追思。前幾年承蒙大粗坑昇福坑礦坑主白先生和振山礦業老礦工的不嫌棄,有這幸運,聆聽他們談起對劉明先生的回憶。
曾經筆記在附錄的拙文裡,就不贅述了。
張秀哲先生說:
這蓬萊丸航海的時間中,一切都比較自由些,騙了日警說要上去船頂跑一下, 其實尋著機會寫了兩封信,一是要給我的父親略述我大概的經過,以便安慰他老人 家的心,另一張是給在廣州的女朋友C女士,這封信是在船內POST寄去的。因 為先前我曾告訴她要幫忙她的學費,並且此刻要報告我被拘押的情形給她知道。寫
給父親的那封信是 在船中由東京留學回來的劉明君(現在任臺灣文化運動委員會幹部並臺灣省煤業公會常務委員,令兄是省參議員),他是一位活潑的智識賢達。在這船中雖初 常與彼交談,試試他的思想如何?談起來他也很認識而同情臺灣民族的解放運動,他也交識我們的幾位同志,於是我想這位先生大概是靠得住 的。至少是覺得他不會把這封信去投交日人手裡的。所以我決心寫了一封很長的信 交託他轉給我的父親,極力勸慰老人家放心就是。後來我知道這位劉先生是忠實守 約,照我的話達成我的委託。即跑到臺北的新公園打了自動電話,去通知我的父親, 並交給我那一封信且把我的經過說明了,並代報告一切的情形給我的父親放心,「沒 有證據!請大家安心!」這是我託他轉言的。( 頁107,「勿忘臺灣」落花夢,張秀哲,衛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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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中國對日抗戰勝利後,嚴演存先生被派到台灣參加接收工作。曾經寫有{早年之台灣}。民國79年6月又出版了{囈語三集}。他說:當時意氣飛揚,立志要做一個復興中國的中堅份子。嚴先生在書中{記早年台灣的幾位人物}一文中,提到了七位先生,大意說:
徐道鄰先生;曾經擔任省府秘書長,父親是徐樹錚,授過蔣經國課業,所以老蔣總統對之頗為禮遇。可是一件小事,卻致命地傷害了他的前途。他於1949年底自上海來台,謁見蔣總統,報告他於上海淪陷後滯留一小段時間所見所聞;其結論是:{共產黨不是匪。}。徐先生自此從未在政府任職,如果留在政府,可能對台灣有重要貢獻。
陸志鴻先生:是台灣大學第二任校長,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第一名畢業。純粹的恂恂學者。與傅斯年比較,遠不能擅口才能應付官場。台灣行政長官陳儀對他很尊敬,不必應酬對付。陳儀下台後,陸先生即為教育部所不滿而卸職。......。我認為在正常的環境下,陸先生是一位真真夠格的最高學府校長。
以及,王石安先生,吳卓先先生,瞿荊州先生,蘇紹文先生等等四位。
最後一位,感覺,英雄惜英雄的嚴先生壓軸的就是劉明先生,全文如下:
還有一位本省人,名劉明,留日習礦,是一位十分能幹之人;且慷慨有俠士風。二二八事件時他似暗中協助政府。省府改組後任石炭調節委員會主任委員。後因涉案(共黨在其機關中印製宣傳品)而被判徒刑。若干年後我再遇見他時,他已憔悴無朝氣矣。此君如非錯走一步,應早為台灣一位風雲人物。(時報文化,民國79年6月出版,嚴演存著)
嚴先生的記敘與前述幾位不同,讓我這劉明先生的粉絲有很大的錯愕。
劉明先生的歷史的地位就讓學者們去探討,不是無知的我能去研究的。但是,想,即便嚴先生的揣測屬實,也無礙於劉明先生的受人尊敬。
亞歷山大.彼得羅夫的一首詩,張香華女士翻譯:
暴風雨---贈艾青
{我是一只沒有電源的
電燈泡}
一個中國老詩人這麼說
他的臉,被暴風雨燒焦了臉
而他,曾經是暴風雨的
先鋒
讓人很開心的是,嚴先生就如同許多那時代人物,後輩以及所認識的礦工的追憶,形容他是俠者。
何春輝先生說:
劉明先生是一位行俠仗義,服務社會,奉獻人群,熱愛台灣之少有鬥士,他埋力從參與延平學院之誕生,踴躍捐款,使延平學院順利推行。.....。
鐘萼木花在台灣東北角的基隆八斗子,新北市瑞芳區九份,金瓜石,侯硐,水湳洞,雙溪區牡丹里.....以及大粗坑等地茁壯了不知道多少年歲。這裡曾經是高山原住民,平埔族的領地,經歷西班牙人.....漢人,日本人等政權。也曾經歷過那位詩人所寫的詩,黑暗時代:
甚麼是黑暗時代?
當一個民族,必須向
另一個民族繳納太陽稅
每家有幾扇窗戶都事關緊要的時代
或者,當你被流放在國外
別人卻告訴你
你的民族是殺人的兇手........。(亞歷山大.彼得羅夫著,張香華女士翻譯,遠流出版,乘著光的梯子下降,1992年7月16日出版)
2009年05月2日, 劉明先生的振山實業的70歲老礦工,就在大粗坑教導並示範我煉金的過程。14歲下金坑,下了四十年的老礦工聽到劉明先生這關鍵字的那一瞬間,從俯瞰鍊鍋中的液態黃金抬起頭,那眼神,恰似灰濛霧雨中的鐘萼木花,那樣潔亮。聽我們聊到日據時代日本殖民政權掀起思想大案,迫害台灣人的{瑞芳五二七思想事件}裡通中國叛亂案,劉明先生大力為台灣同業李建興先生奔走,手舞足蹈親像是自己的長輩般的榮耀。以及,另外一位礦主白先生說到了散盡家財,家人用盡方法,劉明先生幸而沒被死刑,坐牢多年後回到大粗坑,受到礦區居民,彷彿忘記是戒嚴時期,熱烈歡迎的往事;70歲老礦工,有如在大山國小前連演三天的子弟戲還在上演,鑼鼓響天,震得他,必須提高音量描說著那盛況,才能讓我聽見。他說他是見證人之一。
關於劉明先生:
1:小粗坑古道 - 立立二手書店 - 痞客邦PIXNET
2:煉金表演:九份礦山王:大粗坑振山礦業劉明先生 - 立立二手書店
2009年5月2日 - 2009/05/02 14:06筆記遷移店面的關係,快一年沒有走訪礦區的老人家. . 難得春陽,
3:振山礦業劉明先生(三) @ 到府收購舊書二手書CD黑膠唱片 ...
侯硐大山分校是昭和15年(1940)大粗坑與小粗坑,三貂嶺,基隆瑞芳三坑及
<私立瑞三國語講習所>合併設立侯硐公學校
民國38年成立大山分校,民國67年廢設
2007/05/04 13:16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