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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份海面起了煙波
在九份老街賣薑母茶的沈先生
邀我陪他到十二公里外
福隆的隆隆山老家
途中
我們驚艷於金沙灣
沙灘的遼闊與美麗
停了下來
將他已開了十年的轎車停在入口處停車場
這時停車場已經有許多休旅車與高級轎車
他拿起了老掉牙的古老傳統相機
對著擠滿了約四五十位釣客的前方海岬
小心翼翼地拍攝
深恐拍得不好
又得浪費底片與沖印費
我回頭尋找基隆山
基隆山已是在連綿的青山外
見到一位太太
努力地在海岩上揉搓與撿拾
空氣已是很潮濕
怕她不懂得
岩石表面上的紫菜乾
因為受潮
站立行走容易打滑
所以趨前勸她趕快離開
這位來自花蓮大興部落的原住民朋友說
有點水氣還沒關係的啦
趁還算乾燥
這貝殼才好挖
而且天氣越冷雨越大
價格越好
因為
這是被當作天然食補
越冷吃的人越多
若是下雨
拔的人少自然產量會減少
這幾年
零工不容易找
早上在汐止火車站高架橋下的臨時工招募場
又沒被工頭選上
因此就搭火車換客運再走一段路
到這裡挖貝殼
問她:好吃嗎
您愛吃嗎?
她爽朗地笑著說
這是要賣錢的啦
怎麼能吃呢
好久沒吃了
否則炒辣椒會是美味的很
天空已經開始飄雨了
這位太太背後的龍洞海岬已是晦暗迷濛
正當我還要與這位太太攀談時
只聽到沈先生慌張地喊著
要我趕快上到停車場來
嚇一跳趕緊告辭這位太太
沈先生驚魂甫定地告訴我
這停車場是要收費的
一次五十元
好貴喔
幸好他在管理員開單前就發現了
我心裡想那可是要賣好幾杯薑母茶才賺得到的
他兩個孩子也正是讀書花錢的年紀
請教他
那貝殼,細小地只有小拇指指甲的三分之一大,是什麼?
他說那台灣話叫淺串chian chrong
幾年前一斤是五百元
他小時候也拔過
我忘了拍攝美麗的金沙灣與此起彼落的釣竿
更忘了催促那位太太趕快離開
從隆隆山歸來
坐在電腦機前
剛剛我又打了電話請教一位書友
她卻告訴我那可是要一兩千個才會有一斤重
常常有人因而跌落海浬.
回想起與她談話的幾分鐘裡
一會兒跪一會兒爬一會兒坐
就是為了調好姿勢
好出力將淺串chian chrong 拔起
九份已經下大雨了
不知道這位太太回家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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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bo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2007 1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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