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歲的大哥說;
{這種油漆有毒,最主要是防止貝類附著於吃水線下的船殼。}。
{每個月有機會漆個一,兩艘。每一艘要花上一個早上。漁業的景氣並不是很好,有的船主會自己動手。}。
{寒冷,貝類比較不會在冬季大量附著。所致,下尾冬比較沒有船可以漆。}。
{做這種油漆工已經50多年了。}。
{每漆一艘,就能獲得大約1500元台幣的薪資。}
朝陽已經可以斜斜射入船底了。他也塗了一半。不知道,他是黎明前幾點就來這船塢工作的?
我們正聊著,而他的手並沒有停下來,拿著長長木桿刷在船下奔忙著。
擔心有禁忌,不敢多問,那就是,有毒,為何不穿雨衣,口罩,帽子和戴手套呢?
一位20來歲的年輕人提著油漆與六公尺高的竹梯子走近了這艘船。
一開口就對大哥說:
{怎麼不戴件帽子呢?這樣,頭髮不是會沾上油漆嗎?}。
大哥很尷尬地笑了笑,沒說甚麼。
這位年輕人開始在船的兩側以油漆刷子來題字。好專注,面帶自信。可能昨天他就漆好屬於他負責的水線以上了吧?整艘船,吃水線以上油漆還光鮮得很。他衣服上的漆斑,與那位大哥不同,有藍,白,橘,綠就是沒有紅色。
而他也是沒戴帽子。
這位年輕人跑到船尾,將梯子架在海水中,站上去,題完船名兩個字中的第一個字,【得】,他的神情也好得意,然後,猛地轉頭對我微微笑。
接著,大哥也漆到船尾來了。風有些大,而我在u型船塢靠海那端的碼頭上風處,聽不見他們在聊甚麼?
向他們揮揮手,告辭,八點了,我還得到基隆忙。
大哥大聲對我說:{快漆好了,這個月的酒錢,已經有著落了。}。
走上馬路上時,是在下風處,一陣陣笑語夾著風聲傳來。晨曦下,他們的臉龐好金亮。今天會是好天氣,他們應該不用與老天爺搶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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