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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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剛來九份時,很喜歡看墓碑。
墓碑有光緒,大正,昭和,主後與民國,也有凱達格蘭族三貂社的【山西】和他們的橄欖枝圖騰。
雨停了。早上五點十分從大竿林九份樂伯二手書店順著蜿蜒石階梯,經過了花,草,樹,廟,教堂,民居,最後是佔著最高位置的公墓區。然後橫越102號道路,走進一段金斗甕群隱身在右側的小石階的基隆山登山口。
腳步很輕,這是幾年來養成的習慣。別擾了還熟睡的人們;以及,那些所未知的先民的世界。
這兩天搞不好比貓還輕。因為前天一位淘氣的愛書人知道幾乎每天的黎明前,我總是獨自往無人煙的山裡走,說:
{山路小心呀~~~ 小心蛇,小心土石流,還有還有,小心小倩。}
慢慢走向基隆山山腰。微弱的晨曦在鼻頭角上方的停雲裡渲染了一小抹的粉紅。
風很急,初長成的小麻雀們好小,好可愛,胸前有一小戳和停雲一樣白的毛,可是,很驚險地,在石階上被吹得四處散開,飛不進亂舞的芒花草原,直往逆風處的我的小腿撞過來。
看著兩側的九份,金瓜石;最顯眼的建築是眾多的廟宇和教堂;占地最廣的是民居,墳墓與綠色山脈。
基隆山與這兩個地方被寫成詩歌的,成千上萬首都不止吧?各有各的關注題材。
因為那位調皮的愛書人的提醒,想起了詩人吳淨騁老師所寫的{登基隆山}。
於是,不免沿途再凝視起墓碑,這可都是九份與金瓜石的歷史與風景。
最近聽一位愛書人說,九份的馬家是回族,可是沒找著。
登基隆山:
沿著階梯往上
遙望山勢的起伏,
走,持續的步伐,像-----為了
髣髴環抱亙古不變的輪廓
張手,聚落越小視野越大
純粹是其縐折之美
晴光下綠油油地發亮
一起一伏,以亙古譜出的
那曲,凝視中一丁一點撼動不了的
彷彿在看者之中,
看者,又在她之中。
先人的聚落凌亂地
墓碑占據村子上方的海拔,
今人與往者的屋子越增,再伸遠一點,
掩蓋了 觸手可及,
腳下大片的曲曲折折
皺紋的山。
該要學習凝視啊。
亦不再前進
眼前是山和陽光一明一滅於其上的作為
與此不再後退,
屏息。
更遠處是無盡無涯無所謂的洋
活人死人混雜的腳下
大自然中生滅真真實實地凝視。(引用自:又見觀音 台北山水詩選 楊澤先生主編 台北市文化局出版 )
九份與金瓜石的美有很多特殊點;人,神與墳墓相比鄰卻又那麼協和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七點了,就下山跑書了。元氣滿滿,扛了將近五百本書回店裡。
(2012年12月29日)
金瓜石水湳洞
天快光亮了
大屯山。野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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