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點30頌德公園小粗坑古道入口處的基隆山倒影,右前方是九份山城。
早晨五點小粗坑古道涼亭上方看九份。
小粗坑步道
小粗坑古道小粗坑山下往猴硐的頂點望向侯硐,平溪區
折返,走回分岔點,往小金瓜露頭前進。5點40分。
保修路上第一座電塔望向平溪所看到的山嵐。
第一座電塔望向小金瓜露頭河馬山。5點38分。
小金瓜露頭走向大粗坑。
大粗坑
大粗坑山上回頭再看大海,有一艘船歸來。5點42分
左方尖塔是台北101大樓,右下方是瑞芳市區。遠方是台北與基隆市。5點51分。
大粗坑步道的聚落遺址。6點20分。
遺址中有完整石階梯
大粗坑柑仔店可愛熱情的小黑先生。小黑的主人,可能還在睡吧?2007年曾拜訪過他,並且領我去遊走山谷,聽九份阿得李先生說
他病情加重,改天再來探望。6點26分。
大粗坑北管集福社,被新改成,或者說,新設成大德宮。宮祠裡曾經的"集福社"字樣的木扁柱已被拆除,舊案頭不見了,一盞手提煤燈,牆上一個老掛鐘和幾幅相片複印紙也是。才幾年,變化好大。幸好建築,戲台和石香爐都被保留著,裡外整理得很好,不像以前。
大粗坑;金礦業人物中,有幾位是受矚目的。
歷史學者唐羽先生說,光緒19年(1983年)廣東潮州人李家從大小粗坑溪溯溪而上,留意到溪流中含金比例特豐,探勘後發現小金瓜露頭是大粗坑,小粗坑,大竿林坑,九份坑等放射狀河流的中心,含金的石英脈,同時也是基隆河沙金苗的來源。
大正三年(民國3年,1913年)顏雲年取得包括大粗坑在內的"瑞芳礦場",將大粗坑一部份分給金藏利號經營。
二次大戰結束,民國35年10月1日,瑞芳礦山業務重新開辦,"臺陽礦業股份有限公司籌備處"成立,政府指派顏欽賢與林素行擔任正副籌備處主任。
瑞芳礦山重建後,再分給八家大公司承包。而大粗坑則是歸劉明代表的振山實業社承租,區域是大粗坑山區一帶,高踞自海拔202到520公尺之間。(台灣採金70年,唐羽,財團法人台北市錦綿助學基金會,發行人,顏惠霖,民國74年初版)
李家,金藏利號,距離今天太遙遠,而劉明先生在大粗坑耆老的口述,政治犯與實業家的回憶錄中常出現,可說是一面倒地豎起大拇指稱讚。每回來到大粗坑很難不想到這位礦業主。今天想看看有沒有老礦工可以請教劉明先生的過往,可能太早了,才六點30分,整座山谷空無一人。
受過白色恐怖酷刑,前後坐過六年牢的何春輝先生說:
"劉明先生是一位行俠仗義,服務社會,奉獻人群,熱愛台灣之少有鬥士,他埋力從參與延平學院之誕生,踴躍捐款,使延平學院順利推行。.....。不幸被一位特務,想霸占他的進口轎車,陷害坐牢並受殘酷之刑求,關了八年三個月,於1958年7月15日獲釋,因在獄中受了多次酷刑,致使身體健康惡化,直到晚年,脊椎骨受刑之傷痛,尋醫覓藥,終至臥病在床。不幸於1993年9月2日,因心肺衰竭而仙逝。享年92歲。.....。"(螢光曲,延平之父,朱昭陽之歌。財團法人延平昭陽文教基金會,發行人:朱耀源。2003年10月再版1刷。)
延平學院發起人的朱昭陽先生則說:
"保密局局長谷正文將軍在政治受難者公聽會說,劉明當年被捕的真正原因是家裡太有錢了,擁有多輛進口轎車和房屋,保密局一位王姓幹員想霸佔劉明的進口轎車,遂構陷入獄。入獄後,家人為了救劉明,盡散家財,.....,送過金條。最後陳逸松律師和擔任省參議員的劉明的三哥劉傳來,去找剛卸任台北市長的游彌堅帶路,求見保密局長,向毛說明劉明很受台灣人尊敬,判他死刑會失去民心。毛人鳳才答應再考慮,後來改判十年徒刑。財產被沒收,進口轎車當然也被霸佔了。"(朱昭陽回憶錄,林忠勝撰述,吳君瑩紀錄,前衛出版。)
受台灣人尊敬,並不是只有同胞如是說,同時期的日本人塩見俊二,說若是台灣可以自治或獨立,劉明的實力足以被推舉當領導者;在劉明坐牢期間,因是政壇有力人士,來台灣訪問的兩次中,都獲准與劉明會面。
有錢?那可能是有影的。瑞芳礦山;八大公司中,劉明的振三實業社,民國36與37年連續高居第一,分別是一七零四和二八八六兩;民國38年瑞芳礦山生產量已破萬兩,振山實業社,排名第二高:一,一三八.三一兩。
2009年,有這榮幸,聽大粗坑昇福坑坑主和振山礦業老礦工回憶心中的劉明先生,前者說,"劉明先生返回大粗坑,礦工們有如迎接媽祖神轎班地喜慶,在集福社連演三天的歌仔戲,一點也不擔心白色恐怖而與劉明先生保持距離。大粗坑頭人們辦了3,40桌大請客,宴請居民們。"。
後者說,"雄雄地,我想起一件事情.日本時代日本金仔刑事如果抓到偷金者,沒將偷金者打到死也會讓伊沒半條命.有一回,劉明有一個職員偷金.被抓到派出所.劉明擔心這位職員被打.於是趕去做保,說,這位職員會偷金,都是他這個當頭家的錯.他來允頭路,並沒有告訴我子女六七個,也沒有幫他加薪水,他不夠用,所致,才會偷金。"。
"大統領廖文毅投降始末"作者,調查局李世傑先生說與劉明同案的孫悅光是天津人。而被判15年的蕭坤玉先生是南投人。這個案子也是因為慷慨惜才愛護部屬的劉明同意資助孫,蕭,吳坤煌以及一位陳姓先生辦雜誌而引起的。被指控是"民主同盟"的盟員,辦雜誌是為共產黨在台灣從事統戰活動。
說到蕭坤裕先生,朱昭陽先生說,他是與劉明同船赴日求學,兩人初不認識,在船上發生爭吵,最後竟然變成最要好的朋友,也在劉明的"振山實業社"當顧問。送到綠島後,與朱昭陽的弟弟朱華陽在那裏碰過頭,聽說被刑求致死......與房子都被特務接收。
蕭坤裕顧問的遭遇這該怎麼說呢?是否真被刑求致死連遺照被擺在原來屋子的機會也可能喪失了?是大粗坑人,改天再查資料與訪問了。
想想,無怪乎當劉明釋放,大粗坑居民熱烈歡迎,迎接到集福社酬神,是不是也是認為歷劫居然還能歸來?
民國80年七月(1991)聯合文學,路寒袖詩人有首詩"午後潛逃":
石灰牆釘著一排思念
泛黃的西裝與旗袍
祖父和母親的遺照
他們匆匆走過白色的年代
未曾驚動一株花草
牆上窗牖呼喚遠方的大海
鹹風老是在
祖母跟我的眼眶縈繞
我們一同亨一首歌謠
憂傷斜斜掠過樹梢
那是午後的靜坐
掛鐘鬆了發條
任時光頹然撲倒
潮聲滔滔地湧進懷抱
我們穿起飽脹的記憶潛逃
編者李瑞騰詩人按語說:
"我"是祖母帶大的。祖父和母親在白色年代罹難。父親因此遠離。現在呢,是解嚴嗎?連時間規律性都不再了。社會上各種翻案聲音湧現,而"我們"仍不敢面對這樣的現實。至於,一首歌謠,很可能就是"望你早歸"。(李瑞騰編,八十年詩選,爾雅出版社,民國81年4月5日初版)。
幸福是可以比較的,而對不幸者來說,不幸只有態樣的不同,而沒有大或小,那傷害同是恆久而驚恐的,這是不幸的家人才能體會的吧?才能給予同理心的同情,而大粗坑的居民們是否也如此呢?民國47年才會不畏白色恐懼而向劉明先生致意?
準備往前繼續走,看樣子太早了,改天直接到山下的侯硐九芎橋社區上大粗坑,那裏比較有住家,有老礦工可以請教。
大約1百公尺,右側有一條小徑,是山腰古道,連接小粗坑古道的。臨時起意走看看。除了遇見龜殼花蛇,嚇人的蟾蜍,居然還有四頭山豬。
已經晚上八點30分,很晚了,下篇待續,非常謝謝。祝平安喜樂,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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