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11 月中旬到2021 年1 月9 日,新北市瑞芳區大約只有七天沒下雨吧。早上七點三十分,瑞芳火車站第一月台的東側,停有一長列的貨運露天敞車。而侯硐火車站也是有一列。敞車裡黃泥土,巨石與碎石都還有。
我所搭乘的電聯車開出後,瑞芳火車站往東兩百公尺的逢甲路平交道,鐵道分兩條幹線,西正線跟泥土一樣鏽黃,而東正線則是晶亮。火車緩緩前進,窗外景物很真切:老鷹在天空盤旋;鴴鳥在汽車前引導;貓兒站在路邊停放的汽車凸版上坐著,將它當作貓爬架;夜鷺和白鷺鷥縮短脖子在河岩上漁獵;茶花與芒花盛開;路上行人和車輛少。
八分鐘後,經過侯硐國小。正對面,隔著基隆河,就在河旁,是2020年12 月7 日猴硐瑞芳段山崩地點。當時埋沒了鐵道,導致好幾天無法通行,必須以中型巴士接駁兩站之間。大約一個足球場寬。工人朋友們在藍白帆布上顯得很渺小。那帆布應當是防止雨水沖刷。
今天是星期六。整個台灣冷凍得像是在北極。風大的基隆河旁邊,可能只有攝氏四度。上個月中旬先搶修開通東正線,單線通車。一個多月以來,大部分時間在寒風冷雨中施作。可能感恩轉陰天吧?他們的笑語遠遠微微傳來,可比是曬日光浴的沙灘客的開心。當各列火車靠近時,先是工程指揮人員群起吹哨,再次是火車鳴笛,猶如除夕夜十二點整的賀正,汽機車輪船按喇叭和放鞭炮般的熱鬧。
台灣的內地是由中央、雪山,玉山,阿里山等四大山脈所聚集的。而台灣鐵路宛如一條項鍊,圈著高聳內地,在山下平地上閃耀著。這可是花了一百多年才鍊結。世上所有的便利是無數人的默默辛勞打造而成的;疫情也好,國防也好,治安也好。眼前工作人員一個多月來冒著生命危險努力修補山崩的斷裂,讓項鍊無缺。看樣子, 牛年的春節前應當西正線也可以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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