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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仔(散夥仔)。大粗坑古道。侯峒國小大山分校。振山公司劉明

民國39年3月林朝棨學者所繪製的「瑞芳,金瓜石兩鑛山聯絡圖」的大粗坑九號硐,大粗坑十號硐的遺址都還在,那是從大粗坑古道下山入口處,直走下坡不遠處,以及轉彎後三十公尺的地方。
2007年起直到2019年,常來大粗坑。

當時整個大粗坑似乎只有一位先生寄居,九份人暱稱他是大粗坑村長。他也是讓人非常敬佩的礦工之子。
2007年,侯硐國小大山分校的二樓教室,還有兩位涉及重大命案的兩位逃亡人,署名在牆壁上的字跡;一樓一間教室則是堆滿了礦砂,淘金槽,而且有水管接水到教室內自設儲水槽,那是散花仔人士的作業場。
現在大山分校整理完整,製鍊場不存在了。不知道製鍊師過得好嗎?
那十三年期間,在金瓜石礦山,瑞芳礦山(九份,新山),牡丹礦山,常遇到散花仔人士,也屢屢承蒙接待與指點。
這兩年就沒再遇到了。
礦山的古道,宛如金馬獎的紅地毯,來往登山客暴增,而鑛山古道這幾年在公部門與登山隊的努力下,古道整修很大,與前幾年的荒涼,各個寂靜礦區,幾乎是廢墟翻轉成花園,我猜,散花仔人士很難再施為吧?
他們總是豪邁,熱情,專業知識很豐富,讓我很尊敬。
不吝於分享,好幾位都垂詢我,是否願意跟他們入坑,好指點礦脈如何尋找與判斷,他們希望老祖宗的判斷方法能保存。
畢竟是黃金所在,很怕口風不緊,我照例婉拒。甚至連散花仔人士的廠址與礦坑,也不敢輕易說,斷人財路,如殺父母,那是萬萬不可的。
今年夏天,花蓮縣和平溪上游,領有執照的金礦場,老闆也是熱情邀我共進午餐,但,畢竟那是辦公室重地,還是不敢。
唯一例外的是,大粗坑昇福坑金礦老闆以及劉明先生大粗坑振山礦業的金礦工耆老,當場以水銀煉金,練得八成足金的半兩金塊,讓我學習製鍊黃金,並讓我進入珍藏室泡茶,看二十坪大,滿屋子的明治,大正,昭和年間的各類器材。
提起大粗坑,劉明先生是靈魂人物,重點是,居民與耆老們對他的評語很好。
報導人賴枝木先生,民國83年是71歲,15歲自宜蘭頭城至大粗坑,16歲開始採金鑛,管經包採牡丹坑、大粗坑、金瓜石金鑛多處和瑞三煤鑛,大粗坑廢村後先移居瑞芳二年,再到九份定居至今(民國83年)。大粗坑金礦是由振山公司向臺陽承包,其下又分很多小包,賴枝木就是向振山公司包採的小包。他報導:[振山的老板叫劉明,劉明會到日本讀過書,是個有知識的人,他對大粗坑很有貢獻,例如架設路燈、辦學校等,也曾在三貂嶺、
暖暖、新店、鶯歌等地開煤鑛。劉明不幸在今年(八十二年)九月時過世。(頁45,九份口述歷史與解說資料彙編)
這所大山分校或許也是劉明的遺愛。劉明或許很難想像,大山廢校後,有專業者,從廢棄坑道,扛著鑛砂袋,在教室設立製鍊場,鍊起黃金。但我相信,依昇福金鑛老闆以及大粗坑金鑛礦工的舉例,劉明是很寬大的礦主。
散花仔人士,他們深深認為,黃金是土地公的,在清朝,日本,中國政府來之前,就有的寶藏,政府收歸國有,再給有力人士;散花仔在九份山金剛開始挖掘就存在,是懂得礦脈的專家,是指引者。
他們常說的中國政府,指的是中華民國。
他們認為,散花仔在公權力下,是在廢坑,或是還沒被發現金脈的坑道裡,以專業判斷來尋找。
承包者已經發現的坑道,一定會派礦工留守,稱為【顧更】,以防【著金】消息傳出後,鄰坑或是其他人來偷掘,強掘,並不是純然防範散花仔。
報導人曾水池先生,燦光寮村人,九份地區採礦二十餘年,居住九份,民國83年時58歲。他報導散花仔的定義,標的礦坑是與散花仔人士所指點我一致:{專門偷掘廢坑或是無人看守之坑道的人。花是指胡亂盜採的意思。}(頁45,九份口述歷史與解說資料彙編)
散花仔也寫成散夥仔,
狗蝨仔,定義可能跟著時代而有所縮小或是放大吧?唐羽學者曾經提過散夥仔有兩種:金瓜石礦山自民國三十年停採,採礦夫在角頭老大的武力保護下,競相爭採;另外,戰後經濟蕭條,工人找不到工作,若干無力參與礦坑內分享富鑛體的弱者,轉而翻開舊選礦場的基址或溪谷,河床,水湳洞海岸,找出金苗,維持基本生活。(頁264,臺灣採金七百年)

林朝棨學者的定義:
民國39年3月的【臺灣之金】作者林朝棨說:
{瑞芳礦山(九份,新山)有所謂的【散花仔】,是一種探鑛人。入洞尋找較有希望的礦脈,有時偶然發現上鑛。散花仔每有新發現時,就報告投資者,組織小事業開掘包採,而自己得到多少紅股,而所雇用的採礦夫也可以得到紅股,目的在於使其奮發努力,並且防止偷金。}(頁58,臺灣銀行季刊,第三卷第二期,林朝棨)

(大粗坑古道。侯峒國小大山分校,大粗坑柑仔店,大粗坑大德宮福德廟戲台,半嶺福德廟,萬應廟潘炳燭蘇先致建設者碑。派出所榕樹下福德祠。2023年12月9日。到府收購回收買賣二手書舊書長輩書的街景。非常感謝愛書人以及過往指點我的的金,銅,煤礦的礦工耆老,家屬與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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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仔(散夥仔)。大粗坑古道。侯峒國小大山分校。振山公司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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