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08 15:14筆記
心想好幾天沒看<黑ㄟ>了。
黑ㄟ是九份畫家李承宗先生從垃圾堆救回來的土狗。
調養好了, 李先生就捨不得送人, 讓黑ㄟ 跟另一隻流浪犬一起守著畫室。
第一次到李先生畫室,黑ㄟ 目露兇光, 肩膀前拱,掀開牙齦外露大門牙。
上半身低伏準備撲來, 我微笑地靜止不動。
正緊急的時刻,只聽到一聲: 黑ㄟ。
黑ㄟ才看著李先生, 很嫌惡地,漸漸緩和他的眼神 一旁戒備著。
叨擾快三個鍾頭。 告辭時, 我遠遠地讓黑ㄟ看著我的雙手 約有兩分鐘後。
微微地靠近他牠,身軀慢慢轉一圈才面向牠走近牠,牠低吼警告我 。
我蹲下來伸出雙手給黑ㄟ瞧瞧聞聞。 諂媚地向牠問好請安。
和黑ㄟ聊了一會, 再伸出手讓牠瞧瞧 , 嘿 ,矜持地搖搖尾巴 。
我便輕輕地撫摸牠的背,頸 ,然後是像韓國草的額頭 ;靦腆地望著李先生, 享受我給的輕撫。
今晨李先生不在畫室, 只見黑ㄟ晃著這電動馬達似的尾巴, 拉長身體, 前腳斜斜直。
多流線型的美姿歡迎著我 。
和黑ㄟ坐一回便擁抱一回, 牠可樂的很。
以前我與台都的kf與錦川同學也曾共有一隻可愛的狗。
十年前一位台北的ly同學, 我忘了他打哪兒撿來一小小流浪犬 。
三個月後 , 不得了, 大得驚人 。
jc,kf兩位親愛的同學,這些沒品味的傢伙 才知道那叫大丹狗。
梳洗乾淨就往台東建和山上送 。
種梅子,......木瓜,務農十甲卻很窮的kf同學叫他可樂, 因為他黑的像可樂。
就這麼巧,與那上尉的女兒的領養的狗兒同名。
可樂可神嘞 ,山上的獵戶蜂擁而至 。
那幾天總有吃不完的醃肉,檳榔,小米酒,抽不完的煙 。
一位漢人朋友斷定那是他以前心愛獵犬的轉世 ,因為可樂兩條腿跑得比山豬快。慎重地要求其他獵戶不可妄想他的轉世可樂。
而有一位原住民獵人朋友看看我們的身材搖搖頭施恩的說到:
<可樂給我 ,我帶你們到山裡打獵 , 吃山喝山睡山,不打到獵不回頭的那種獵。>
我祈求地望著有一抹心動眼神的台東同學。
畢竟沙城生長的他 ,最遺憾的是從沒深入大武山快意奔馳。
最重要的是 ,我們從不被接納太麻里山建和獵人集團的一份子 。
已經養了三十幾隻流浪犬的同學, 就是不肯 。
一位我們很尊敬的原住民老獵人說:
< 給他們吧。>
台東同學起身站直, 恭謹地回答道
<我這隻可樂的媽媽在西部不是獵犬, 我擔心他會嚇壞。>
我在山裡呆個個把月的打獵夢就滅了 。
過幾天 ,kf同學說:
<他也許驍勇 ,但不會善戰, 他太脆弱了。>
我很不以為然。
半年後,再度到台東建和山上。可樂咻地就把我撲倒在相思樹旁 。
大舌頭就往我臉上舔。 腳直往我身上搭。尾巴強而有力地狂掃。也不聽台東kf同學的制止 , 這個擁抱就變成慣例了。 回回既喜且驚。
可樂在山上很自然地就成為狗王 。更讓我抱怨不已。 這樣的狗會嚇壞 ?好笑, 害我們失去了當英雄的機會,流傳後世的偉大經歷 。
去年木棉花開的季節, 台東kf同學住院了。
提出要帶我門去打獵的原住民朋友 ,負責照料可樂。
木棉花凋落時,我那kf同學去世了。
去世後沒幾天 。可樂突然掙脫鐵鍊跑回他的領地就也去世了。
向來很健壯的狗兒。
我們親愛的原住民獵人朋友把可樂葬在建和同學的舊宅山上。
面向著大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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