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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瓜石的美,讓溥心畬,劉其偉.....吳濁流等等藝文家驚艷。六月中旬到八月初更是欣賞紅通通日出的美好季節。這裡是產金區。居民文化仍有鑛山傳承的基因-豪氣與善良。

 

楊明振醫師,民國五十到五十六年之間擔任經濟部金屬礦業公司附設醫院水湳洞分院醫師。水湳洞就在金瓜石靠著基隆山的海域。他扼要地敘述了金瓜石產金的歷史演變。並且為溫婉民風和漁村無業者的處境而震撼。

 

他說:

 

“這是我轉任民職工作的第一站。瑞芳金瓜石和九份地區乃臺灣著名的產金地區。不過高含量的金礦,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已被日本人開採殆盡。當年他們曾征用盟國戰俘來開採,大力增加產量運回日本去。民國三十五年臺灣光復後,行政院資委會接收後又相繼開採了多年,所以我到職那年,金礦已屬貧礦,但仍是銅礦礦區。 銅爲戰略性經濟產物,有其重要性,政府仍大力予以經營。“

 

“金瓜石水湳洞背山面海,視界開闊,海岸風景也美。晴朗時日,每日晨曦可以觀賞日出。最先看到晶亮四射的光芒,然後看到那輪通紅、大大、圓圓的旭日漸漸地自海平面昇起,氣象萬千,壯觀極了。“

 

“水湳洞居民仍保有一種日據時代遺風,醫師出診都有送上一個紅包的習俗,但我到水湳洞之初則立意不收紅包,絕對不收。有次一位工場( 臺金公司)鄭姓主管深夜氣喘發作請我去診治,給他注射藥劑,氣喘緩解後很高興地雙手遞給我一個紅包,我予婉拒,引起他的不悅。我向他解說我不收任何人紅包,他也不能例外,請他諒解,他始釋懷收回紅包。“

 

“一次被請到相距六公里的 一個海岸邊一戶漁家去應診,病人先前經過我們驗血診斷,是「再生不 能性貧血」,因經常出血,病危了請我去診治。病人因嚴重貧血,已到末期,除了輸血已無其他方法 。因無業,沒有勞保,當年無全民健保,骨髓移植技術尚未成熟,即使能做骨髓移植,他們經濟上也無 法負擔,人間慘事啊。我給一些維生素外別無他法,僅安慰他幾句而已,誰知我離開時他妻竟要送給 我一個紅包,我幾乎感動得流下淚來。我立即退還紅包並且說:「我不收紅包的,你留著給你丈夫買點兒營養品吃好啦」。他這類病人早該送院治,但因經濟能力不克做到,當年全民健保尚末開辦,只有在家拖著,人間慘事也。” ( 頁109,一粒洪流中的小沙子,楊名振 著)

 

謝康博士在“詩聯叢話“ 著作裡提到兩則:

 

“昆明某寺院亭中一聯云: 「山水賞清音,天若有情容我老, 春秋多佳日,莫教魚鳥笑人忙。」聯雖不切時、地、人、事,似頗空洞,而詩意無窮。( 頁88)“

 

“香港新界馬料水中文大學崇基學院校門聯云:

「崇高惟博愛,本天地立心,無間東西,溝通學術,

 

基礎在育才,當海山勝境,有懷胞與,陶鑄人羣。」 聯係前任院長凌道揚博士手筆,頗能表現基督教大學精神。聯首嵌「崇基」二字亦頗自然恰切。”( 頁90, 詩聯叢話,謝康博士,臺灣商務,民國57 年)

 

金瓜石的確是海山勝境多佳日,而楊明振醫師也是仁心仁術。

 

杜為先生在“遊金瓜石四首” 詩的句與夾注中,也為金瓜石山海的奇美而讚嘆,同時見聞鑛工和他們遺孀的遭遇而哀傷。那時,還有纜車和火車。 遊金瓜石四首:

金瓜石下海灣低。 雲裏人家煙雨迷。 今入三山清靜地。 更於何處覓幽栖。 (原夾注,以下也是。金瓜石爲臺灣省東部濱海之高山也,產金銅,有金銅礦務局之設,日據時代之遺 物也。盤道廻合,高入雲霄,俯瞰大海,境極幽邃。)

 

車行傍海海風微。 鷗鷺無猜集釣磯。 莫問浮雲如世事。 且聽漁父歌櫂歸。 (余乘汽車由盤道至金瓜石 鑛務局參觀,復乘纜車下山至山脚卽海岸也,有自設海 線火車一段,遂搭之以歸。所經濱海,水天相接,鷗鷺漁帆,點綴其間。)

 

殖民遺恨淚沾襟。 肺病工人話到今。 逼我人身化枯骨。 爲他砂石鍊黃金。 (金瓜石 鑛廠,聞在日據時代不注意工人衛生,竟致肺病侵襲,死亡相繼,老工人至今存者寥寥矣。)

 

憔悴勞工不保身。 未亡少婦綵衣新。 眼中乾盡溫情淚。 只爲頻年屢嫁人。

(日據時代,肺病工人死亡,所遺孀婦,改嫁頻頻,自傷薄命)

(無藏室詩稿 卷一,頁二七,定襄杜 為著,民國53 年)

 

連續五天台灣肺炎不幸死亡和確診例降低。醫護和台灣人民辛苦了。往生者安息,生者繼續奮鬥。今天是2021 年6 月18日。早上四點四十分,彩霞有如是熾熱的煤炭小爐,紅光滿天。三級疫情下,還是宅在家裡沒去隔頂看金瓜石日出。隔頂是在九份與金瓜石中間,距離九份老街口大約兩百公尺。往右則是不厭亭,牡丹和雙溪; 左則是基隆山登山口。疫情結束後,建議來走走。相片是以前的。溥心畬,劉奇偉和吳濁流等等的詩文曾經在樂伯二手書店報告過,就不贅言了。大家平安。

 

(2021 年6 月18 日晨。樂伯於樂伯二手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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