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萼木花。
杜鵑花。日出。
懸鉤子。
四點半起床,滿天的星星。
整理庫存書。
不知道時間流轉那麼快;抬起頭望向窗外的基隆山,天空一片湛藍,這是攝影家所稱的色溫吧?即將天亮,星星一顆也沒剩下來,都被吞沒。
好久沒走小粗坑古道。
起意,從樂伯二手書店徒步進了基山街,接上輕便路,頌德碑公園往侯硐前行;為了比太陽更早爬上山,順著陡長石階小跑步,攻上一公里外頂端的分岔點。左轉往小金瓜露頭。
真是抱歉,驚起了路上一群群的竹雞。
茶壺山的上空已經是金黃,而彎細的月亮飄浮在上面,急速沉入,只容我拍一張照片。
守候著。
太陽攀上了草嶺,因為有薄雲籠罩,並不顯得很刺眼;燦光寮山,….大粗坑山等等山脈一重重由清淡而深濃直到我眼前。
石碇,侯硐方向則是照例,一如溫暖日子的晨間,山嵐裊繞在三爪子坑山與五分山,之下的基隆河被掩埋。
而北方的基隆嶼則是在迷濛中。
鶺鴒鳥,大彎嘴,白頭翁,小彎嘴,…..綠繡眼在草樹低矮處吵鬧個不停,也不管天敵,一家族一家族的臺灣藍鵲,正在樹梢間聒噪地滑行。
清朝乾隆年間的臺灣詩人陳旭初(輝)先生曾經在【白鷗塘雜詠】說:
看山宜曉起,萬疊最分明。
日帶雲中色,風餘樹梢聲。
新畬聞布穀,古竹話流鶯。
極目煙波際,蒼茫積翠橫。
天光亮了。回店裡工作。
山坳裡的紅的,白的杜鵑花與櫻花正盛開,驚訝的是,剛剛的來時路,居然有一棵必須仰視的鍾萼木開了好幾朵粉紅的花。這是甚麼天年?不是初夏杜鵑落了才接著開嗎?好美。
好幸運,看到了今年第一朵鍾萼木花。
沿途,晨曦下,懸鉤子的果實好艷紅,難怪竹雞們起得比我早,眾鳥們彼此招喚著。
回到基山街。今天是周日。拍照與書畫皆有成的CHS先生與他的夫人正在打掃室內與室外的小花圃。剛拍完照回來的他說,今天傍晚或許會有雲海生成。
好期待,雖然,得外出去到愛書人府上跑書。跑得好書要緊。
鄉間住久了,早起登高成了功課。很喜歡同樣是乾隆年間的臺灣詩人的陳斗南先生所寫的一首詩,【小齋】:
僻處心常靜,幽棲意自閒。
種花分隙地,閉戶似深山。
日湧濃煙裡,風搖積翠間。
不需尋酒伴,獨坐亦開顏。
九份的生活也是如此吧?人就在深山裡。
。。。。。。
引用自:
(一):臺灣詩乘第一冊。連橫著。臺灣文獻叢刊第六四種。民國49年1月版。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
(二)臺灣詩薈。臺北市文獻委員會。民國66年6月21日版。原編纂人:連橫。編務執行:王國璠。發行人:楊寶發。
侯硐。
草嶺日出。
茶壺山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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