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1 13:33筆記
好驚訝,怎麼會有小漁船從八尺門與和平島的水道緩緩歸來.那小漁船大約是三個榻榻米大吧.
昨夜的九份,雨一陣陣地斜斜飄,雲急急地往西地走;山谷裡的風,將店門口的木頭招牌給吹落了;
海面沒有魚船作業,巴士海峽有颱風.昨夜,這小漁船該不會真的出海吧?
星期天,清晨的九份,可能是太過涼適涼適了,窗外鳥兒的吵鬧,並沒阻礙我的遲睡,一覺醒來七點了.
一路上經過深澳,望海巷與八斗子漁港,只見到漁港裡擠滿了避風的漁船,漁民正修補著魚網或者在後艙吃著早餐.
快八點,我來到了八尺門的造船廠遺址,不同於前一回的造訪,已經整理得好乾淨,不禁停下摩托車閒逛了一番.拍了幾張照,就被達達達的馬達聲給吸引,好納悶,有漁船回航?
是一艘沒有聚魚燈的船.停在和平島漁市堤岸邊的簡易碼頭.一位太太與一位小姐已經在那裏守候著了.
漁船上一位歐利桑遠遠地,爽朗地,喊著,釣到了兩百外隻的鯖仔魚,一百外隻的白帶魚.這位太太趕緊將繩索繫在碼頭上的圓形柱,與那位小姐同樣笑容滿面地迎接著歐利桑與另外一位年輕人.
歐利桑笑著說,"鯖仔魚"真水,但是"白帶魚''真細尾,被我放生了不少.
年輕的小姐趕緊安慰說,不細尾啊.
歐利桑說,講得也是,這是正本港ㄟ,細尾,也是本港魚.
他看我正盯著魚看,說,白帶魚就要吃當日的,雖然細尾,炸一炸,參一些水煮湯,放些金針,湯頭不會比大飯店來得差.
他講話很有中氣,讓人感染了那份驕傲與豪爽.
說完就開始將後艙裡的魚放進大桶子裡,那一桶子怕不有二十公斤重,卻見他很輕鬆地提起然後越過船舷;更令我
驚訝的是,那位年輕的小姐,不當一回事地接手過來,就走向階梯來到馬路上.
我問身旁的太太,這是抓了一晚的收獲嗎?她說,早上四點才出發,就在和平島與基隆嶼的中間放下長長的釣線.這些魚都是用釣的方式釣得的.
歐利桑他接著說,今仔日白帶魚太細尾,無采工,放生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加沒閒的.
那位太太說,不錯了,颱風牴啊(剛剛)走,就掠了那麼多,真福氣啊.說完也接了一桶走上大馬路.
我看前艙的年輕魚夫已經裝滿了一桶活的鯖仔魚,我就自告奮勇地要幫他提到碼頭上.他說,這很重,你沒才調的.
的確,這會很重,因為這些魚都是活跳跳的,是被放在滿是海水的前艙裡,並不是以冷凍或者碎冰的方式來保存.
年輕漁工要用大撈網從船艙裡撈起,再放進裝滿了海水的桶子裡.我不敢多耽誤他們,便告辭了.
畢竟這些魚是必須被快速地移到馬路上.
心裡想,兩位魚夫應該是父子吧?真是勇敢,趁著颱風往香港走,就駕著這小船到波浪還很大的基隆嶼海面討生活.
那位老漁夫,該有六十來歲吧?滿臉的風霜,纖瘦的身材,踏著矯健的步伐,比著自信的手勢,應該自小就是浪裡的英雄吧?
和平島與八尺門曾經是清法戰爭的戰場,而主持台灣防務的劉銘傳,前半生馳騁沙場的他,曾經感嘆與讚佩江上魚夫的勇敢,寫道;
扁扁一葉舟
茫茫大江水
縱有惡風波
來去任情使
來去能自由
險危何所侍
生小江湖慣
縱橫波濤裡
不問潮起落
先自訂行止
我上了馬路,這才發現那兩位小姐是現煮海鮮店的人,真是佩服,一大清早就在那裏沒閒著,那手臂氣力是二手書店收書的好人才.見到她們細心地整理白帶魚,還恭敬地邊和老魚夫答著話.
沒有多問他們彼此有沒有親屬關係,我就騎著車往基隆市走了.畢竟,有些晚了,趁著雨停風微,我也該去忙了,有許多好書等著我.這遠比老漁夫捕魚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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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9 lobo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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