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23 13:34筆記

 


大年初八,貪睡回籠覺,醒來已是清晨六點三十分。天光有些亮,好驚喜。走出店門,就見到基隆嶼海面,魚舟定定於煙波中。隨即趕往大粗坑山。

北風,厭倦了好幾天聽不到鳥兒鳴唱,而且,無趣於見不到孩童施放煙火的身影;昨夜,簇擁著雲呼嘯著離開了九份。
 
只是那些紮營草葉上的,羽毛上的,柏油屋頂上的.....水珠兒,慣習於北風的怒號與酷寒,沒有聽到開拔的號角,還傻傻地相擁過了夜。
 
清晨,一陣陣溫暖驚醒了她們,於是紛紛升上半山腰,討論著,觀察著,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她們不知道,我也正在驚艷著,她們依偎而凝聚成的雲海。
 
醡漿草也怯怯地在綻放著清香,燕子也開始在天空中飛舞,而石厝屋前的孩童們穿著厚重的新夾克,也正在為年假最後一天是晴天而又驚又愛地點燃鞭炮。
 
北風沒看到的,脫隊的水珠兒卻享受到了。不再羨慕先一步流入小溪與大海的同伴們,也不再附和著北風,過著沒有顏色的飄浪生活;跋涉萬里,無非圓個有笑語的家園的夢。機緣到了,是時候了,讓晨曦將她們自己昇華,然後勻散在九份大地上。終老且再生。
 
七點五十分了,看著雲海逐漸消逸,我也該開店了,該把握這大年初一以來唯一的晴天趕早開店賣書。
 



九份





大年初六,剛收完書回到九份,不禁在回想。

大年初三以來,我就是以收書的方式來走春。台灣未必是富,但卻是好禮。公車司機,愛書人,......拾荒者與我碰面時,總是會親切地說聲新年快樂。

最特別的是,下午的台北287號公車司機看我扛著手推車和一大袋的布袋,他問我作甚麼?我說,去收書。他笑著說,那等於是去摘花回店裡陳列了

基隆山

大粗坑

。。。。。

收假了,又見到我所認得的阿桑,一尊嘴角與眼角送出春風的觀音,正在揮別兒孫們。

北風帶來了連七日的煙雨,基隆山終於顯出了她的容貌;我不禁歡欣微笑,她卻沉默。

阿桑偶而眼光飄向天際,基隆嶼外冷冽的雲又緩緩飄來;我不慌張,山會擋著。

在九份好幾年了,才學會坐在石椅上看著山;這才懂得,山是台灣的母親。

出外的孩子年節回鄉看母親一眼,便會覺得盡了義務,自我感覺良好地與母親歡語著。

山卻像倚立門前的母親,凝視著歸來遊子漸漸遠去的身影,只是沉默,然後,終年望著四方緩緩逼來的雲。


 


基隆山

 一直研究如何減輕收書時爬樓梯的重量。苦思不得。半年前,決定減重。食量與食材不變;不碰甜食與油炸,外食時要求不加調味料,並且準備一碗水好讓食物過水。如此,從69公斤變為61公斤。

不過,後遺症來了。

坐公車,火車,捷運.....總是會有可愛的台灣人讓座。可能是頭髮灰白,臉頰凹陷又加上一台手推車與一袋袋的書的關係吧?被讓座的頻率很高,連上下車都有人要幫忙抬。我都得趕緊一副不敢愧受的莊嚴模樣· 前年,配戴老花眼鏡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己老,去年起被讓坐只有感覺到溫馨。不過,最近覺得是到了更要善待自己的年紀了。

現在不管是晚上七點還是十一點睡,都會準四點三十分醒來。 就拿昨天來說,明明奔波了十三個小時,跑了三家,爬了一座101高度的樓梯,走了一小時的路,晚上那一家我還冒了一身汗;晚上十一點上床,結果還是四點多醒來,然後強迫自己躺著,聽著雨聲點滴到天明。

還好,減重之後,每回爬樓梯,都感覺到少搬了幾公斤。大年初五突然覺得,老了還能收書,其實也蠻好的。

大年初七,冷冷北風帶來了六天的雨,稍微細小了。

心想,書店門口附近奔騰的山澗旁,那棵過年前綻放的櫻花樹,恐怕花落滿地了吧?走過一看,未見落花,倒是長滿了翠綠的新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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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伯於九份樂伯二手書店雜記這幾天的大過年

2010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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